顾霆乃是武将,让他上阵杀敌,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今却突然得了这样让他审查案子,还是事关朝中两位皇子之案,朝中百官都伸长了脑袋,等着瞧顾霆的笑话呢。
昨日离了宫城之后,顾霆便吩咐人将所有的案卷都拿回了府中,整整一晚上点灯熬油,从那些一行行文字之中,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清早,鸟都已经鸣过三次了,顾霆却还是直愣愣地瞧着桌上的案卷。
蜡烛在最后一次挣扎之后终于灭了,屋中只剩下一点细微的晨光。
顾霆这才收回了目光,伸了个懒腰,打了呵欠。
屋外守着的管家倒是及时,火急火燎地进了屋中,奉上早间漱口的茶水,一边为顾霆捏了捏肩膀,一边将昨日老夫人禁足顾宁的事情一一告诉顾霆。
“宁儿多年行走江湖,难免不懂京城的规矩。留在府中也好,省的她四处惹祸。”
管家答应一声,笑吟吟地接着道,“咱们府中的小姐被老夫人禁足,可是这唐家的小姐昨夜大闹自家府宅,被唐大人罚跪在祠堂了。”
“唐婉?”
提起这个人,顾霆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苏倾澜几次三番给自己脸子瞧,多半都提及了唐婉此人。
管家忙点点头,学舌一般地将昨夜唐府发生的事情告诉顾霆。
“这唐婉是疯了吗?”
“谁说不是呢?管家一边为顾霆换上朝服,一边道,“这要当宫中贵人还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脸面本事。这唐小姐酒醉胡言,倒是让人觉得好笑。”
顾霆蹙眉思索。
唐婉固然是个心思细腻深沉之人,可是要她一个闺阁女子,就筹谋着如何进宫,倒也不大可能。
上一世,她在诗会上就已经被父皇看重。
可是,这一次,她在诗会上丢了好大的脸面,怎么如今还如此信誓旦旦能进宫呢?
“着人瞧着。”
顾霆沉声道。
管家虽然奇怪,却未曾多言,只应承了下来。
“将军。”
屋外又传来小厮的声音。
顾霆将那小厮唤了进来。
瞧着是将军身边得力的小武子,管家也即刻告礼离开。
小武子凑上前,神神秘秘地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帕子,递给顾霆,小心翼翼地道,“将军可认识这东西?”
顾霆瞧了一眼。
那帕子倒是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一只出水的鸳鸯。
只是这鸳鸯却是独自一只,晃动着那对洁白的翅膀,一双眼睛似乎正盯着前方瞧呢。
“不过是张帕子而已。”
小武子啧了一声,将帕子放在顾霆的桌面上,“昨日得了将军您的指令,我带着兄弟们又在马场搜了一圈。最后,在密林之中发现了这张帕子。”
闻言,顾霆来了兴趣。
“我已经吩咐人去问过了,这张帕子乃是满红楼香语姑娘的帕子。”
顾霆眉角轻动,又一次打量起那只手帕。
手帕的衣角的确还绣着一个小小的‘语’子。
京城十二名妓,各自占着不一样的花头,什么茶、剑、棋、舞、诗、曲、厨、语,还有绣工、琴艺、绝世之容,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说头。
这位香语姑娘大概是在三年之前,靠着自己一张巧嘴跻身京城十二名妓,成为了京城纨绔世家子弟竞相追逐的目标。
听闻,香语姑娘如今年方二十,可是每每与之交谈,她都是引经据典,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人心上。
此话虽然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非得要说话之人博古通今,善于察言观色才能做到。
三年之间,不少人想要挑战香语姑娘这个位置,可是却都以失败告终。
至今为止,香语姑娘依旧是京城十二名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