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握得死死的,拼命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因为谢舜名今天的举动实在太反常,让他不得不提防。
“好了,不要再闹了,我知道那些报纸上都是乱写的。”贺迟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主动让步。
谢舜名却不为所动,空着的一只左手在裤子左侧的口袋里掏了掏,像是没找到什么,回眸笑对钟可情,更加暧昧到:“钥匙在我右边口袋里,帮我拿一下——”
“恩?”钟可情不由愣住。
他自己没手么?松开她的腰,不就可以拿钥匙了么?有必要当着贺迟的面秀恩爱么?要知道,小表妹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她可不希望让小表妹背上不好名声。
谢舜名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倾到她身侧,低声耳语道:“乖乖掏吧,往后你若是还想留在季家,需要用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谢舜名虽然讨厌商人满身的铜臭味,但他们计算价值的方法,他很喜欢。他现在于那丫头而言,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面对姓谢的,钟可情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妥协,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尽管贺迟那一双冷沉的眸子已经瞪直了,她依然当着他的面,弯下腰去,小手贴着谢舜名大腿一侧的口袋,缓缓往里头摸。
明明是谢舜名自己提出的要求,可当那丫头把手伸进去的时候,他的背脊还是忍不住颤了一颤。
那丫头的小手很嫩,以至于隔着一层西装面料,他依约能感觉到她手背上的细腻肌肤。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有些笨拙,挠得谢舜名的心头痒痒的。说也奇怪,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像是很熟悉似的,不经意间就在他的心头勾起了一把热火。
为了不碰到他的腿,钟可情的手掏得小心翼翼,可钥匙掉在口袋的最里层,怎么可能不碰到呢?
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的时候,钟可情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从前做最困难的手术,她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这一次不过是“摸一摸”最熟悉的人,她已经心力交瘁。
对面的贺迟更是郁闷至极,脸色黑得跟包公似的。
谢舜名却装作很自然地从钟可情手中接过钥匙,开了门之后,回头对着贺迟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这让人觉得,贺迟是外人,而钟可情是内人。
一进屋,钟可情便急着甩开谢舜名的手,于是借口道:“我去看看小麒麟。”
谁料,谢舜名一把将她拉回来,当着贺迟的面,调侃道:“怎么?还没嫁进门呢,就想着讨好我儿子?”
钟可情当即被他呛得说不出话,低垂着脑袋,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贺迟。
据她所知,贺迟和谢舜名两个人应该是关系很好的兄弟才对。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可依照谢舜名这个架势,根本就是要跟贺迟一拍两散!
钟可情有时候实在搞不懂,男人究竟是怎样的思维方式。
客厅的桌子上有阿姨做好的饭菜,显然谢舜名安排这场见面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