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窗,正梳妆。
估摸着琥珀差不多该回来了,绯烟天还没亮便翻身起床,翻箱倒柜寻到了最喜欢的那件银红色百花裙,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把自己塞进去,烦躁地把衣服揉成一团,丢回了箱子。
她转身坐在小桌前,打开精致的梳妆盒,然而一看见妆镜中的自己一双熊猫眼,气得“砰”地一声关上了镜匣,又趴回了床上生闷气。
午间香玉把绯烟叫到了花厅吃饭,见她没什么精神,没来由地悠悠念了一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绯烟一时没有听明白,纳闷地问“干娘,你在说什么?”
香玉笑而不答,只是说“我随便念两句诗罢了!”
绯烟也没心思追问,只是拿筷子跟碗里的珍珠圆子打架,把好好地一碗碧玉丸子汤搅得让人毫无食欲。
“老板娘!琥珀少爷进门儿了!”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小跑过来禀报。
随即从前院儿传来了琥珀的声音“大小姐我回来了!”
香玉心中一喜,对绯烟道“你瞧瞧,都只叫你的名字……”
一转头才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绯烟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副散乱的碗筷在桌上。
大步流星走进的琥珀也只瞧见了一个人影一闪,便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他来到干娘身边,纳闷地问“干娘,绯烟干嘛见我就跑啊?是在生我的气吗?”
香玉见他风尘仆仆,一张口便问媳妇儿的事情,捧着脸颊一脸愁苦,假意嗔怪道“果然是有了媳妇便忘了娘,人家心好酸啊……”
琥珀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娘,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吃绯烟的醋吗?”
香玉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死命揪着琥珀的耳朵“你说谁一大把年纪了?”
琥珀吃痛,连连求饶“干娘,我错了!您才豆蔻梢头二月初,青春靓丽,貌美如花……”
香玉这才松开了利爪放过了他。
琥珀揉着火辣辣的耳朵,离香玉稍远了几步“干娘,绯烟到底怎么了?”
香玉一脸恨铁不成钢,轻叹了一句“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琥珀挠着头“什么意思?”
香玉白了他一眼“你这么迟钝,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媳妇儿的?”
她见琥珀还是不懂,只得耐心解释说“她好久没见你了,怕你觉得她不好看,这才跑掉的。”
琥珀惊讶道“绯烟那么霸道,还会在意这个?”
香玉无力扶额“只要是女孩子,都会在意在心上人眼中的形象的。你还不快去好好哄哄她?”
琥珀似懂非懂,答应了一声,心中也确实想念绯烟得紧,拔腿便往楼上跑去,哪知太着急了,直接迎面和一个端着果盘的丫鬟撞在了一起。
果盘里的干果蜜饯撒了一地,琥珀一般嘟囔着抱歉,手忙脚乱地替丫鬟捡东西。
香玉实在是看不下去,再次揪着他的耳朵“现在是捡东西的时候吗?”
琥珀这才忙不迭地再次跑开。
到了房门外,琥珀深吸了口气,抬手轻叩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然而,门窗上清晰地映着一个人影,显然就站在门后。
大小姐怎么这么喜欢闹别扭?琥珀无奈,只得温柔唤着“烟儿,我回来了!”
隔着门窗传来绯烟闷闷的声音“哦。”
就一个“哦”?琥珀只得继续柔声道“我好想见见你,开门儿行吗?”
却听里面回应道“我现在变成了丑八怪,你才不想见我!”
“怎么可能?你睡觉打呼噜,吃红薯打嗝的样子我都见过了,还怕什么?”
这话一出,琥珀便知道自己又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