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晕啊!
一半是因为饿的,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些给高将军送水送饭的百姓。
不远处的一架马车里,萧冉和老秀才坐在里面。出驿馆时,老秀才对驿丞说的是要去城中求医。驿丞想起独臂汉子的凶样,就在心里腹诽着,这城中的医者已是不敢来这里给你家爵爷瞧病了。
瞧不好杀人家全家,什么道理啊!
马车出了驿馆后,就向府衙方向来了。等到了这里一看,那些百姓正在给边军士卒送东西。
吃的,喝的,还有毛毡等保暖之物。那个送马料的汉子从马车旁走过时,看了一眼只露出半个脑袋的萧冉。
百姓是军队之本。这道理自己怎么会忘了,真是该死。萧冉在心里责备着。
这高将军也是可以,愣是让士卒唱了一夜的王朝征西曲。所谓打动人心,这高将军做的不错。
现在萧冉可以确定,被歌声扰了一夜的并州百姓,人心都倒向了高将军这边。
萧冉不怕梁州牧装死狗,只要自己和高将军再坚持几日,这军饷就会到手。想到高将军等人拿到军饷后,自家就要继续东行,萧冉心里无端生起一丝不安。
只看着梁州牧的做派,那永安城里的大员们,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只是一个世袭爵爷,于王朝无尺寸之功。来到东土,先是逼死孙将军,又斩杀了孙驿长,这两宗案子,此时都无定论。
这一路上想了无数次,此去面圣,恐怕是凶多吉少。
想想最终到达永安的,只有自家五十名府军,那些随着自己回到东土,披甲执弩的牧羊奴就如散花般隐入王朝大地。现在想想,他们才是自己真正的护身符。
有他们在,自己顺利袭爵。逼死孙将军也无人过问,斩杀孙驿长一事,本就该并州府衙过问,可自打自己来到这里,府衙中无人提起此事,就好像根本没发生这件事一样。
而自己也问过独臂汉子,大树驿已经有了新的驿长。不是萧冉指定的那位年长些的,而是并州派去的新任驿长。
而且,那处驿站又有了数名武驿。
王朝真的对那些事不管不问吗?显然不是。
萧冉觉得只要自己手里有那些披甲执弩之人,那些事就不会有人管。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那些人了。以后做事,势必要小心了。
萧冉缩回脑袋,看着面前的老秀才说道:“先生,我不想去永安了。”
“公子是要抗旨吗?”老秀才根本没把这话当真的。
“我总觉的,没有三千甲士,自己就没底气。”
“高将军身后倒是有数千甲士,做事不也这样难吗?”
“唉-----真饿啊!”萧冉摸着肚子说道。
老秀才笑了笑,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自家说的,自家要作数。”
“我又没说要吃东西。”
“你只管倚靠着不要乱动,腹中便没那般饿了。”
萧冉撇撇嘴,闭上了眼睛。
高将军还在看着那堆东西发呆。士卒已经告诉他,这些都是并州百姓送的,高将军还是有些不相信。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自己算是什么王师,丢尽边军的脸了。
可想了想,自己怎么算是丢脸,丢脸的是梁州牧。现在城中百姓都已经知道这梁州牧是个狠心的官了。
天寒地冻,边军远来催饷,露宿街头,衣食不暖。这梁州牧躲在府衙中不出来,想把这些边军熬死。
不只是高将军在骂梁州牧,并州城中,那些已经把缺水一事放在第二位的百姓,也开始骂梁州牧了。
不过,他们不敢公开骂他,只敢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说急了,便骂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