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因个人的接二连三离去而变得寡淡无味。
乔安与盛权宇待到最后,吩咐身后的保镖叫那些喝醉趴在饭桌上的人送回家。
夜色已经渐渐深沉,乌黑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光。
乔安搀扶着盛权宇回到车上。
“我先把你送回私人医院,然后回家看看小七和飞宇,好吗?”
她的声音温柔至极,眼眸看着面前的人也是充满爱意。
盛权宇忽然有些害怕和恐惧,伸手攥住乔安想要开车的手。
黑暗中,猝不及防被拉进怀里的人感受到了盛权宇稳健有力的心跳。
一跳一跳,似乎在提醒着她面前人的鲜活。
以前所遭受的苦痛,以及即将面对未知的东西,都让她害怕。
同一时间,盛权宇也在害怕。
他害怕因为体内药物成瘾的原因,自己即将在未来的不久失去控制。
身体在微微颤抖,他仿佛被卷入了无尽的虚空恐惧之中。
“乔安,如果我的病情变得非常严重,你会怎么样?”
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这样被他问了出来。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不解,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你的病情不会非常严重,医生已经跟我保证过了,相信他,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摆脱那个病痛。”
她在说这话的时刻,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他开口想要询问时,身边的人将她抱得更紧。
仿佛不想要离开他,不想要离开这个温热的怀抱,乔安也紧紧的拥住他。
可是她并不知道,怀里人的表情竟然带着一丝对未来茫然的无助。
驱车将盛权宇送回医院,乔安便回到了家中。
客厅一片黑暗,听不见小七和飞宇玩闹的声音。
走进门里的人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点。
她光着脚走进小七和飞宇的卧室,看见他们安详的睡容之后慢慢退出。
乔安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慢慢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私人医院突然起了一阵响动。
医生和护士紧急来到一间病房,啪的将灯打开。
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传到耳边。
病床上的人已经痛苦地蜷缩在一块,青筋直冒。
护士紧急赶过去,一边呼喊床上人的名字,一边查看仪器上的相关指标。
“盛先生,盛先生,您怎么样?”
医生沉着冷静,来到病床边,“指标怎么样?”
护士摇摇头,“有好些数据都不太正常,尤其是病人脑部的数据波动尤其不稳。”
“马上通知其他两位医生前来会诊。”
“还有,先给盛先生打两针镇定剂,让他稳定下来,然后接上氧气罩。”
护士表情严肃点点头。
很快,在床上因药瘾而痛苦不堪的人紧抓白色的被单不放,盛权宇脑中只有一个极其自暴自弃的念头。
太痛苦了,他想结束,他想结束这个痛苦。
隔壁病房的灯突然亮起,汪景听着旁边病房的动静,一骨碌从床上爬下。
他光着脚慢慢走向门口,打开门,听了半晌。
按照这个动静,隔壁的人可能已经开始了第一次药瘾发作。
“唉,这个滋味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他静静听了片刻,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面临药瘾的时刻。
那蚀骨遂心的苦痛,以及如蚂蚁攀爬噬咬般渐渐加重的麻意,通通都不是人应该承受的。
汪景浑身一激灵,将门紧紧关上,还是爬回了自己的病床。
很快,经受过第一次,很快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用白色的被单蒙住头,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