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温彦博已故,太极宫中。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房相所议极是。若依旧法,兄弟异居,本不相及,而一人谋反,余者兄弟连坐皆死,此法虽可震慑人心,但却太过严苛,属酷刑之法,确不可取,当可改之。”立政殿中,李世民命李恪奏对房玄龄主改律法之事,李恪正坐在李世民的下首回话。
大唐刑律之事,在李承乾为太子时便是由东宫协管,如今李恪入东宫也是如此,房玄龄提议修易刑罚之法,李恪的意见自然就起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李世民问道“你也赞同玄龄之意,行宽仁之法?”
李恪回道“正是如此,我大唐律法多袭自前隋,武德律中对前隋刑律也多有参考,然前隋便是因炀帝暴虐苛责而亡,我大唐理当取隋亡之教训,行宽仁之法。”
李世民道“那依你的意思呢?这连坐之法又该如何调改。”
李恪想了想道“连坐之法,改坐死为留配,据礼论情,量刑而论,不可一概而定。”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顿了顿,脸上慢慢露出了满意之色,对李恪道“如此也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朝中内外的人你尽可调用,这是你立储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千万要办好。”
“父皇放心,儿臣必定办地妥当。”李恪闻言,当即应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恩,诸皇子中就以你做事最为妥当了,此事自也无碍。”
李世民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靠着身后的软塌便靠了下去。
李世民之状可谓宽懈,若是有外臣在此,当不可如此,不过李恪是他的爱子,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及。
李恪看着李世民躺在软塌便,双目微阖的模样,似乎颇为疲倦,于是问道“父皇可是昨日未能歇息好,儿臣看着父皇似乎有些劳累。”
李世民舒了口气道“为父昨夜歇地倒是还可,只是心里不甚爽利,便难免显露疲态了。”
李恪接着道“不知父皇是因何事,儿臣可能为父皇分忧?”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生死之事,朕尚且无法左右,何况是你。”
李恪闻言,大概也知道了李世民的意思,李恪道“父皇可是因温相亡故之事心有所感。”
李世民道“不错,正是此事,自去岁以来,短短一载光阴,皇后、温彦博,虞世南、姚思廉接连亡故,萧瑀、李靖、魏征也尽已年迈,身子骨也不比从前了,不知还能伴驾几载,朕也是突而有感,心中竟不免有些凄然。”
算至武德年初,大唐立国至今已二十载,当初跟随李渊太原起兵的那些老臣早就所剩无几,李世民的天策府旧臣也都开始凋零,短短一载间,不算上长孙皇后竟已连走三人,李世民也难免心有伤感。
如今的李世民正年满四旬,不比以往那般健壮,再加之长孙皇后病故,李承乾谋反,李世民的心态已渐不如前,又恰逢温彦博病故,难免有此一言。
李恪道“父皇所言极是,短短一岁时间,连逢变故,确叫人心中悲泫。”
李恪说着,想起了温彦博,心里也不免有感,低下了头去。
而就在李恪低下头之后,突然心中一动,又想起了什么,对李世民道“儿臣有一法,或可解父皇忧思之苦。”
李世民好奇地问道“死者不可复生,你能有什么法子?”
李恪回道“死者虽不可复生,但却可留像于天地间,父皇何不命宫中画师绘开国功臣画像,等人大小,悬于一处,便可时常观之,既可表父皇怀念之意,亦可表彰众臣之功,叫后者奋进,为国效力。”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眼中顿时一亮,李恪所言倒是他此前从未想过的,也正和他的心意。
对于有功之臣,李世民从来不吝赏赐,若是真如李恪所言,悬像表功,到时也必是一段佳话。
李世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