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自谷上冲下的唐军,顿时乱做了一团。
“叶护,是唐军!是唐军!”速律看着谷下冲杀而下,无数身着唐军衣甲的唐军士卒,双目圆瞪,对拔灼惊讶道。
拔灼听了速律的话,抬眼一看,果然,正如速律所言,山谷两侧竟突然出现了大股唐军突袭而来。
看着似从天降的唐军,拔灼已经没有功夫再去思索唐军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了,因为来的不只是唐军,随着唐军来的还有唐军的第一波箭雨。
拔灼领兵往浚稽山而来,是为固守达布河,故而此行多带了箭矢之类,军中大部士卒并无重甲护身,面对唐军突如其来的一阵箭雨,薛延陀士卒只能持刀格挡,亦或是翻身下马躲至马下,而若有反应不及的,便就成了唐军的箭下亡魂。
箭雨收割着薛延陀人的性命,几轮箭雨之后,薛延陀士卒已十去其三,剩下的人中近半也受了箭伤,没了战力,拔灼身着厚甲,在周遭护卫的拼死回护之下才保得了周全,可还不等拔灼喘口气,唐军的伏兵已经自山上杀了下来。
“不要慌乱,结成方阵,带着剩下的将士且随我杀出去,突围出谷。”拔灼能被夷男委以重任,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看着唐军杀下来,己方已陷入绝险之地,拔灼竟还保有了几分冷静,对速律吩咐道。
速律得令,应了下来,当即整军,带着身边的护卫便要随拔灼冲杀出谷。
可就当拔灼带着身边的数百护卫,准备杀出重围时,却发现有一人带兵迎面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而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曳莽。
“曳莽?”拔灼看着曳莽,讶然道。
曳莽身为浚稽山主帅,此时的他却和唐军一同出现在了这里,这意味这什么拔灼岂会不知,一时间拔灼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何唐军会出现在此地,原来曳莽竟已降了唐军,浚稽山早已不复为薛延陀所有。
“曳莽,你竟敢叛我薛延陀。”拔灼指着曳莽,怒喝道。
拔灼会有如此一说也早在曳莽的意料之中,曳莽并未直接回拔灼的话,而是带着人直接挥刀冲了上去,用自己手中的刀回应了他。
拔灼见状,自知已无退路,咬了咬牙,也带着麾下护卫迎了上去。
若论气力,拔灼与曳莽倒是相当,但拔灼连日赶路,气力虚浮,而曳莽守株待兔,早已歇息了多时,相比之下自然是曳莽占了优,而且拔灼麾下的护卫更不是大唐精锐边军的对手,两相对比之下,高下立现。
起初,拔灼带着一众护卫倒还能勉力抵挡,但随着周遭的唐军越聚越多,薛延陀人被渐渐杀散,拔灼一众越发不支了。
曳莽看着拔灼渐渐不支,落马成擒已是必然之事,曳莽的心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李恪要用曳莽,是因为曳莽行事谨慎,又是夷男之子,而拔灼也夷男之子,而且还是嫡子,若是拔灼也落入了李恪的手中,降了李恪,那曳莽就不再是李恪唯一的选择,李恪还是如此看重他吗?
左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何差再更进一步,曳莽想着这些,心一横,拿着手中的佩刀,趁着拔灼疲于应付旁人,一时不备,竟重重地把刀刺进了拔灼的腰腹,取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