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大唐龙兴之地,有北都之誉,虽不及雍、洛两京,但也不在扬州、宛城之下,是为繁盛之地。又因地势险要,居天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勾连南北,故而此处来往客商极多,胡汉商旅集聚于此。
既是商旅如云,自然少不得客宿用餐,城中便不乏酒楼邸店,整个晋阳城中,挂着旗牌,叫得上名号的酒楼邸店便不下百家,至于敞着门院,私做买卖的更是无数,而就在这许多酒楼邸店有一家却是名声最大,生意也是最好。
盛云楼,居晋阳城城中之地,初建于前隋大业年初,一度兴盛,冠于太原,后虽破败于隋末战乱,但入贞观年后又渐复元气,尤其是自打贞观四年,唐灭突厥以来,更是如此,大有再现往昔盛况的意思。
“仙儿,这便是你从盐行支了五万贯,盘下的酒楼?”盛云楼三楼雅间,李恪坐在临窗的位置,透窗看着窗外,对面前坐着的萧月仙问道。
萧月仙问道“殿下以为此地如何?”
李恪回道“此处毗邻晋阳城中主道,楼高又为周遭各处之最,倒也不负盛云楼之名。”
萧月仙道“殿下所言极是,这间盛云楼地段极佳,又是老招牌了,若非这盛云楼的东家遇了事,手头急缺,我又拿的出现钱,恐怕五万贯都未必拿得下。”
李恪笑着问道“如此说来本王倒还是占了便宜了?”
萧月仙回道“那是自然,突厥北迁,复其旧国,日后来往的太原南北的商客货殖日多,再过个三年五载,这盛云楼可就远不止这个价了。”
李恪笑道“这些倒是无妨,本王调你来太原又不是为了做买卖,你只要能助本王打开局面,拿地住太原,这些银钱就算都赔了进去,也无妨。”
自打李恪得了东南盐行这日进斗金的买卖后,年入不下百万贯,这样还只是开始,日后只会再多不少。李恪的手头宽绰了,口气自然也大了许多,区区五万贯,确实不在话下。
萧月仙闻言,回道“盛云楼正处城中,盛云楼及周边各处三教九流齐聚,各色营生齐全,消息灵通,是个最是紧要的所在,日后行事便可事半功倍,当可为助力,而且”
萧月仙说着,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浅红,似是有些嗔怪着对李恪道“而且殿下莫要小瞧了仙儿,做买卖也是仙儿的老本行了,仙儿做了这么些年明里暗里的买卖,除了在殿下跟前折了本,把人都赔了进去,其他的何曾亏过。”
李恪听着萧月仙的话,一下子顿住了,萧月仙以一女儿之身在扬州立足,占得一席之地,确是了得,远胜无数男子。当初若非李恪亲自下场,又有马周、王玄策等人辅弼,李恪未必能在萧月仙的手下讨了好去。
萧月仙这一输,把自己都委身了李恪,可不是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李恪连忙解释道“仙儿可是误会本王了,本王岂敢轻视仙儿,本王既将盐行和漕行交由了仙儿打理,便是与仙儿不分彼此,本王的,便是仙儿的,何谈盈亏之说。”
萧月仙听到李恪口中“不分彼此”四个字,脸上的浅红转作了笑意。
正如李恪所言,盐、漕两处,不止是年入百万贯的巨利买卖,更是牵动半壁江山安稳的国之重噐,萧月仙清楚李恪对盐业和漕运的重视,李恪把盐行和漕行交给了萧月仙打理,本就是把半副身家托给了她,已不是“信任”两字便可言盖的了。
萧月仙道“如此说来,倒是仙儿错怪了殿下了。”
李恪轻笑道“那是自然,本王待仙儿一片真心,仙儿却如此错怪本王,叫本王好生冤枉。”
萧月仙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对李恪道“仙儿原本以为殿下回京娶了王妃,心中便再无仙儿了,仙儿只是怕自己为殿下所弃,故而如此,还望殿下莫怪。”
李恪所言,本是想着调笑一番萧月仙,可萧月仙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