陲小邦国南诏之下,位居末席。
大度设位居末席的缘故他自己也很清楚,无非就是因为去岁岁末,他率军南下诺真水,惹恼了李世民,故而李世民特意借此机会给他的下马威。
大度设是最纯粹的薛延陀人,他的性子和流淌在他体内的铁勒血液一样争强好胜,他向以北邦大国、草原雄鹰自居,如今却位居末流,他的面上自然挂不住。
待酒过三巡之后,大度设依旧被遗忘在大宴的角落,生性高傲的大度设终于坐不住了。
大度设看准时机,一曲奏罢,缓缓地自末席走上了正中。
“薛延陀大度设拜见陛下、拜见上皇。”大度设走到席中,对上首坐着的李世民和李渊拜道。
此番大度设被排在末席,本就是李世民刻意为之,也是借此敲打大度设,敲打薛延陀。李世民看着大度设席间出列,点了点头,他想看看大度设出来究竟何意。
就眼下而言,大唐与薛延陀仍是盟友,若是大度设服软认罪,李世民仍旧可以容得薛延陀,让他在北地称王,可若是大度设仍旧傲慢,不知悔改的话,李世民便不得不重新考虑这漠北究竟该交给谁了。
李世民看着拜在身前的大度设,面沉如水,不见喜怒地问道“王子出列何事?”
大度设行了一礼,貌似恭敬道“此前外臣无知,擅自南下牧马,不曾想竟无意中误入漠南之地,犯了唐土,外臣此来是奉父汗之命向陛下赔罪,还望陛下恕罪。”
大度设之言自是敷衍,诺真水与他镇守的浚稽山相隔三百余里,怎的会是误入。
李世民闻言,对大度设道“如此说来,王子此番出列乃是封夷男可汗之命赔罪了?”
夷男行事一向稳重,甚少逾矩,每每借牧马之名南下叩边的便多是大度设麾下,方才大度设所言只提夷男之命,不论自己,李世民觉出大度设的心中恐怕还是抱着几分怨气。
果然,李世民话音刚落,大度设便道“外臣正是专为陛下赔罪而来,近来外臣新自漠北得了匹万中无一的好马,愿敬献陛下,现已带至此处,还望陛下笑纳。”
漠北多良马,李世民也是好马之人,听得大度设之言,倒也来了兴致,于是道“既是好马,且先牵来看看。”
“外臣领命。”大度设说着,对随自己而来家奴吩咐了一声,命他牵马入园。
片刻后,一匹通体雪白,嘶吼如雷,肩高逾五尺的神骏被五个大汉扯着马缰拽进了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