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长安,大明宫。
李恪奉旨还京,当他快马赶回长安后,最先去的地方自也不是楚王府,而是太极宫。
傍晚的,清冷的暮色中淡金色的霞光自天边洒落,平铺在太极宫地面之上,仿佛给原本就绚丽非常的宫城披上了一层华贵的轻纱,叫人望之,心中竟不禁为之着迷。
李恪自承天门入宫,过太极殿,两仪殿,经甘露门,便径直到了甘露殿。
“奴婢拜见殿下。”
李恪虽近一载不在长安,但他这张脸,宫中的內侍们自然都还是记得清楚的,李恪刚到甘露殿外,门外站着的內侍便对李恪拜道。
李恪道“劳烦内监向父皇通禀一声,李恪求见。”
內侍笑道“殿下不是外人,何必如此拘礼,陛下早有吩咐,殿下到了只管进去便是,陛下和贵妃娘娘可是久候殿下多时了。”
李恪问道“母妃也在殿中?”
內侍应道“陛下知殿下今日入宫,午后便将贵妃,梁王,还有高阳公主传了过来。”
李恪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有劳内监领路。”
说完,李恪便整了整衣袍,跟着內侍迈步进了甘露殿,直往内殿而去。
李恪到了内殿,抬眼望去,果然杨妃、李愔,还有高阳正在殿中,而李世民正坐在锦塌之上逗弄着小高阳。
“儿臣李恪,拜见父皇,拜见母妃。”李恪走进内殿,对李世民和杨妃俯身拜道。
听得李恪的声音,李世民抬眼望去,念子心切的李世民见得李恪站在自己的身前,脸上露出了难掩的笑意,放下了怀中的高阳,看着李恪,激动地笑道“虎头回来了,一载未见,我儿又长高了,再过几载只怕就该赶上为父了。”
李恪笑道“父皇玩笑了,儿臣方才志学之年,要想及上父皇,只怕还早着呢。”
李世民拍了拍李恪的肩膀道“你呀,就是行事太过方正,一板一眼地习惯了,此处都是一家人,又无外人,叫我父皇作甚,叫阿爹。”
李恪闻言,笑了笑,回道“是,阿爹。”
一旁的杨妃也是爱子心切,看着李恪站在眼前也是喜不自胜,对李世民道“虎头这是在外待久了,规矩习惯了,一时间没改得过来,待他在京中再待上几日,自然就行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如意说的也是,虎头在外治军,镇抚一方,想必是威严惯了的,一时间未能适应过来也是有的。”
杨妃道“陛下不是早就命尚食局备好了晚膳吗?虎头连日赶路想必也是饿了,何不就坐下来用着晚膳细谈。”
李世民道“如此也好,咱们一家人便边吃边聊。”
李世民说着,便命一旁的常涂传了晚膳。
李世民虽为皇帝,坐拥四海,但一向简素惯了,晚膳也颇为简单,主食是赤豆粥,配上五六叠小菜,满满地摆上了一桌,几人便都围桌而坐。
李世民坐于主位,杨妃坐于次位,李恪坐在李世民的下手边,而李愔则坐在杨妃的下手边,可等着安排高阳公主李芳龄的时候,高阳却闹了起来。
“阿娘,我在坐在阿兄膝上。”高阳站在李恪的腿边,对杨妃道。
以往高阳用膳,若李世民在时,她便贴着李世民,若李世民不在,她便贴着杨妃,不过今日李恪回京了,高阳也谁都不管,闹着要坐在李恪的膝上。
杨妃皱眉道“你堂堂公主,这般玩闹,成何体统。”
高阳倒是聪明地紧,他听了杨妃的话,回道“方才阿爹都说了,今日在殿中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随意些便是,我要坐在阿兄的膝上自无不可。”
高阳说完,还看向了李世民的方向。
所谓君无戏言,哪怕是在私下也是如此,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