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乃是父皇挚交,我大梁臣子。
萧月仙的话传如李恪的耳中,李恪哪还不知萧月仙的身份。
萧月仙既口称大梁,口称父皇,以她的年纪,自不会是南朝时的那个大梁,而是萧铣所主,前后存续了不满五载的南梁,那萧月仙自然就是萧铣之女了。
李恪没想到那个当初与自己同床共枕月余的仙娘竟是萧铣之女,心中诧异,但脸上还是故作淡然地对萧月仙问道“萧铣有子女数人,仙儿又唤作何名?”
李恪的神色看上去倒还算是平淡,也出乎了萧月仙原本的预料,萧月仙对李恪回道“我唤作萧月仙,乃父皇幼女。”
李恪听了萧月仙的话,慢慢地点了点头。
隋末乱世,能称得上雄者,除了李渊外,只有窦建德、王世充、李密三人,他们分居关中、河北、中原、山东,也唯有这四家有一统天下之力,余者诸如萧铣、徐元朗、孟海公之辈不过是稍强些的地方势力,就连雄踞江淮的杜伏威也不过是个添头。
李恪对于萧铣其人本就不甚熟悉,李恪对于他的了解还大多是自岑文本口中得知,其实对于这个旧主,岑文本也提及甚少,所以李恪对他的子女便所知更少了,至少岑文本绝没有跟他提过萧月仙这个名字。
不过纵然李恪不知萧月仙的身份真假,这些于李恪也无甚影响了。
李恪强笑道“想不到仙儿竟是故萧梁王之女,还留在本王宫中伺候,每日随本王左右,倒是委屈你了。”
萧月仙道“殿下乃人中龙凤,当今天下罕有能与比拟者,我随侍殿下身边时日虽短,但却也受益良多。”
李恪听着萧月仙的恭维之词,道“仙儿率众人围我,本王的性命已危在旦夕,仙娘此事尚能有这番话,本王也算是知足了。”
李恪话音放落,萧月仙一旁的左游仙道“殿下尚且年少,尚有大好时光,又何必一心求死呢?”
李恪不解地问道“哦?听你之言,本王竟还有活路?”
左游仙回道“那是自然,贫道今日在此,非是为了取殿下的性命,而是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为殿下解忧。”
左游仙的话不禁叫李恪觉得好生不解,李恪问道“你今日引来本王麾下卫率,率众在此围我,也算得是为本王解忧?”
左游仙笑道“那是自然。”
李恪问道“不知阁下要为本王解何忧?”
左游仙道“殿下虽贵为亲王,但与林远图郁郁不得志何异?殿下文武双全,更大功在身,却一直久居人下,甚至被逼出长安,外放地方,岂非是忧?”
李恪听了左游仙的话,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左游仙的意思,左游仙之言意在挑拨李恪对朝廷的不满,以为他们所用,而左游仙看上李恪的,无非就是李恪的官职和他手中的兵权。
不过纵然李恪心中已有猜想,但却仍旧故作不知地回道“阁下的意思,本王听不明白。”
这是,萧月仙上前道“殿下手握东南十六州兵权,横行一方,何必去看旁人的眼色,与李承乾争那储君之位。殿下若是有意,大可振旗举兵,再立新朝,以殿下仁德,必定四方响应,届时殿下金陵称帝,与唐划江而治,岂非美事?”
再立新朝,划江而治。
萧月仙的话传入李恪的耳中,李恪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讥色。
萧月仙话说的容易,又怎知这背后的代价。大唐立国之初,正是长安禁军兵锋最盛之时,普天之下莫有敌手,更何况,李恪以子反父,本就与道义相悖,东南百姓会心向与他才是怪事,李恪若是如此作为,便是自寻死路。
李恪虽有野心,但他也不是李佑那般利欲熏心之辈,还不至全然失了理智。
李恪双手轻垂,在不经意间轻触着手边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