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博官拜御史大夫,掌御史台,麾下数十如狼似虎的御史台臣,可谓朝中巨擘。
而闻风奏事,本就是监察御史之责,故监察御史虽只为八品末官,但清贵非常,行事百无禁忌,只要其奏本一递,朝中百官,无论高低,无论贵贱,均可列其中,就连皇子也不例外。
对于温彦博来说,要想安排一个心腹台臣参了李恪一本,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公主擅自离宫,此事可小可大,若小,不过是公主年幼贪玩,混出了宫去,长乐和高阳都极得李世民宠爱,责罚两句便是,可若往大了说去,此事或有碍公主名节,不利于朝野风评。
李恪离开虞国公府不到半个时辰,御史台弹劾李恪私带公主出宫的折子已经进了宫,李世民阅之生怒,当即召见李恪,而又过了半个时辰,李恪方才回府更衣毕,李世民传见李恪的口谕已经送到了楚王府。
当李恪备马进宫,到了李世民召见的甘露殿时,李世民正端坐书房之内。
“儿臣李恪拜见父皇。”李恪上前拜道。
李世民见李恪来了,放下的手中的奏折,对李恪问道“虎头来了,你可知朕传你所谓何事?”
参劾之事本就是李恪自己一手策划,他自然知道李世民传他入宫的目的,不过李恪为防李世民起疑,还是故作一副然不知的模样。
李恪道“阿爹恕恪儿愚钝,恪儿不知。”
李世民眼睛瞟了一眼李恪,拍了拍手中的奏折,问道“昨夜上元灯会,可还热闹。”
李恪自知李世民的意思,不过还是回道“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上元佳节的灯会自是热闹非常。”
李世民问道“你也去了?”
李恪听了李世民的话,脸上似乎有一丝忐忑,回道“恪儿去了。”
李世民看着李恪的模样,接着问道“与你同去的可还有旁人?”
李恪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顿了顿,这才道“只有恪儿,还有随身带着伺候的府内侍婢。”
李世民又看了李恪一眼,问道“真的只有王府侍婢吗?”
李恪的反应有些惊慌,但随即还是坚持道“只有儿臣和府内侍婢。”
李世民听了李恪的话回答,脸色突然一变,指着李恪道“你还要为她们回护到几时?”
李恪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流露出惊慌之色,硬着头皮道“阿爹问的突然,恪儿不知阿爹之意。”
李恪把手中的奏折丢到了李恪的手中,对李恪道“你私带长乐和高阳出宫,真当朕便一无所知,任由你欺瞒吗?”
李恪接过李世民扔过来的奏折,不安地缓缓打开,只一眼,脸色便一片煞白,突然跪地请罪道“儿臣有罪,儿臣不该欺瞒父皇,然此事皆因儿臣一人而起,与两位妹子无关,还望父皇只责罚儿臣一人,勿要怒及长乐和高阳。”
李恪似乎很是惊慌,就连口中对李世民的称呼都变了。
李世民听得李恪自己揽下的所有的罪责,不愿李世民触怒小妹,李世民原本的怒火反倒消了许多。
“哼!”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对李恪道“你好大的胆子,公主出宫有违宫规,你若是带着他们出宫叫旁人知道了,旁人如何看待他们?高阳年幼些还好,长乐已经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岂能儿戏。”
李恪道“父皇息怒,儿臣绝无他意,只是见长乐每日在宫中苦闷,这才带她出宫散散心。”
李世民对于长乐的偏爱自毋庸置疑,光是从她的封号便能看出。
可随着长乐慢慢长大,本该是活泼的年纪,却因为久在宫中而便得越发地沉闷,长乐不乐,李世民也是不愿看到的,而李恪的用意本也是友爱兄妹。
听着李恪的话,李世民的怒火又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