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世民也知郑元寿此次北上不易,李恪在颉利的手中,除非颉利真的狂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又怎会将手中的筹码放回。
李世民见郑元寿如此惶恐,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对常涂道“准!”
常涂退下了,便带着郑元寿进了政事堂。
“臣郑元寿有辱皇命,未能迎回蜀王,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抬了抬手,示意郑元寿起身道“颉利狼子野心,想要迎回恪儿岂是易事。请罪之事暂且不议,你且说说此次前往突厥的见闻。”
郑元寿道“下官奉蜀王之命急返长安,正是为了此事。”
奉蜀王之命?
李世民听着郑元寿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讶色。
李恪虽是皇子,但在郑元寿这样世家出身的朝中大员眼中,一个皇子的身份似乎并不足以叫他们唯命是从。
李世民问道“恪儿着你何事?”
郑元寿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呈到了李世民的手中,道“此乃蜀王亲笔所出,请陛下圣览。”
李世民从郑元寿的手中接过信,将信将疑地打了开来,低头看去,只草草几眼,心中便凭空而起一阵波涛。
“父皇御启,儿臣李恪顿问安儿臣尝闻,‘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后知人也’,儿臣居突厥半载,于突厥之事亦稍有所得。突厥之强,在草原各部,儿臣以为,欲败突厥,必先分化各部。突厥西北,郁督军山有部名薛延陀”
这封信若是自李靖亦或是李绩等人手中拿出,李世民除了欣赏,倒也不至惊讶,可李世民一想到这封信是他那个年仅九岁的三子所书,心中难免又惊又喜。
所惊者,九岁孺子,竟有这般眼见,所喜者,这个九岁孺子便是他的亲子。
“克明,你且看看,看完后将此信传阅众人。”李世民脸上原本的阴郁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将手中的信交到了杜如晦的手中,笑道。
杜如晦早年为李世民随军书记,随李世民征战四方,故杜如晦虽是文臣,却亦知兵,他将李恪的书信细细看了几眼,神色竟变得激动了起来。
杜如晦将书信交到了下手的房玄龄处,起身对李世民道“蜀王之言甚善,臣以为可。蜀王虽是年少,却有如此见地,可谓之贤,臣为陛下贺!”
杜如晦的话传到了长孙无忌的耳中,长孙无忌不经意地微微一皱。
杜如晦一向沉稳,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李恪的书信能叫杜如晦如此推崇,必有其过人之处,长孙无忌不禁对李恪的书信产生了好奇,恨不得自己伸头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