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和从来都是古之大忌,更何况还是眼下唐军即将大军压境的时候,赤桑扬敦还是吐蕃的大相,君王以下第一人。
毫无疑问,贡日贡赞和赤桑扬敦在布达拉宫里表现出来的不和对于吐蕃而言是巨大的危机,但彼时在大殿之中的南丛象却察觉出了机遇,一个博取富贵的机遇。
李恪此前就曾有话于他,要他离间吐蕃君臣,必要的时候劝降贡日贡赞。李恪对于南丛象是绝不吝啬赏赐的,至于赏赐的多少,就要看南丛象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现在南丛象做的不多,只不过是离间了禄东赞和贡日贡赞之间的关系,这还不足够,如果他再能够离间赤桑扬敦和贡日贡赞之间的关系,帮助李恪破开逻些城门,那他立下的功劳可就大了去了,到时莫说是金银赏赐了,就算去大唐任官封爵也不是难事。
对于吐蕃而言,南丛象收受大唐的贿赂,出卖朝廷,自然是个佞臣,但他也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佞臣,是个聪明的贪官污吏。
次日晚间,逻些城,布达拉宫。
时已是晚后,夜色渐深,宫外的天空也早已昏暗了下来,烦躁了一日的贡日贡赞正要歇息,突然有內侍传话,南丛象有和侬歌谷一战相关的要事求见。
南丛象是贡日贡赞的心腹,也是朝中重臣,他此时有要事求见,又是与直接决定吐蕃生死的侬歌谷一战有关,贡日贡赞闻言也没了睡意,一刻都等不及了,当即召见。
“臣南丛象拜见赞普。”南丛象站在贡日贡赞的跟前,跪地拜道。
贡日贡赞着南丛象起身,急着问道:“快起,你说有和侬歌谷一战有关的要事要禀奏于我,不知是何事?”
南丛象起身,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道:“赞普,如果臣想地没错的话,侬歌谷一战的战败,恐怕另有隐情,其中缘故恐怕不在两军阵前,而在我吐蕃朝堂之内啊。”
南丛象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是知道了什么重大的秘密,而且听着南丛象的话,似乎吐蕃军在侬歌谷全军覆没一事还是另有隐情的。
听南丛象这么一说,贡日贡赞更急了,当即问道:“你何出此言,快快说来。”
南丛象这才回道:“昨日赞普在大殿之上论及侬歌谷一战,当时末将就觉得很是奇怪,唐军虽然强悍,但毕竟远来,水土不服,又为何能是我吐蕃儿郎的敌手,于是就在昨日之后,末将便命人出城探查了消息,这一查竟查出了一件大事。”
“何事?”贡日贡赞被南丛象吊足了胃口,接着问道。
南丛象咬牙切齿地回道:“臣的家奴传回消息,就在侬歌谷战败后,禄东赞已经降唐了,而且禄东赞在降唐后非但没有半点处罚,唐皇还赐予禄东赞高官厚禄,竟拜为宰辅,做了唐廷的相,尊崇非常。”
南丛象之言一出,贡日贡赞顿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气地当场栽倒在地上。
在此之前,有许多吐蕃败军逃回逻些,带回了吐蕃军战败的消息,关于禄东赞却始终是消息不明的,以至于贡日贡赞一度猜想禄东赞是战死殉国了,但现在南丛象却说出了这个消息,怎能不叫贡日贡赞讶异。
当然,如果只是禄东赞为了活命降唐,贡日贡赞还不至于如此盛怒,真正叫贡日贡赞动怒的是李恪竟然如此厚待禄东赞,要知道禄东赞可是吐蕃军的主帅,给李恪是添了许多麻烦的,禄东赞降唐李恪不杀他已是难得,哪里有当即赐予宰相高位的道理。
南丛象的话有很好的诱导性,贡日贡赞听了南丛象的话,心中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禄东赞降地奇怪,恐怕不是寻常的战败被俘,而是一场交易,一场拿二十万吐蕃大军换取荣华富贵的交易。
若非如此,又如何说得通现在的情况,精明如李恪,又怎会轻易给一个败军之将相位。
贡日贡赞恨声道:“原来如此,我道我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