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毕泽是沼泽险地,而禄东赞领军驻军于白毕泽,仗着对白毕泽的熟悉,便是占据了险要之地,有了地利,面对战力更强的唐军自然就有了底气。
也正是如此,禄东赞和他的白毕泽驻军给了李恪很大的困扰,李恪强行领军入泽与禄东赞交战自然不可,此举太过冒进,而绕过白毕泽强攻吐蕃国都逻些城也不行,因为这样无意就是将后背留给了禄东赞,会遭前后夹击。
禄东赞的布置让李恪不敢轻举妄动,这正是禄东赞想要看到的,禄东赞没有把握在正面击败唐军,所以他想要拖,一直把战局拖下去,拖出一个结果来。
在禄东赞想来,拖出来的结果无非有两个:其一,李恪耐心被耗尽,为了快速求胜,冒险入泽与禄东赞决战,如此一来禄东赞就有求得一场惨胜的机会。
其二,唐军被禄东赞一直拖过夏时,拖到入秋甚至是入冬,唐军多是中原人,对高原的水土和地势本就不熟悉,一旦入了深秋,高原气候大变,温度直降,唐军的将士根本就待不住,只能选择撤军,如此禄东赞便可不战而屈敌。
禄东赞固然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但李恪也不会给禄东赞这样的机会,禄东赞有文章可做,李恪也是一样,而李恪做的文章就是禄东赞和贡日贡赞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李恪要借此把禄东赞从白毕泽给逼出来。
白毕泽外,唐军中军大帐。
李恪下旨传见各部将领,待回来营后,旨意送达,各部将领便快速地汇集到了李恪的大帐之中。
“朕今日传诸位将军前来是为商讨破敌之策,朕有一计,要与众卿商议。”众人到齐,李恪坐在大帐正中,当先开口道。
“请陛下吩咐。”
李恪在军中的威望是和贡日贡赞不同的,如果是贡日贡赞在吐蕃军中这么说,下面必定难免窃窃私语,或者是质疑贡日贡赞的,但李恪这儿一说,原来还有些嘈杂的大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屏气凝神,都在等着李恪的话。
李恪道:“白毕泽驻有重兵,而且白毕泽是一处大沼泽,兵马难行,颇为凶险,所以朕准备放弃白毕泽,绕过禄东赞部,另取他处。”
李恪既然说要另取他处,心里自然已经是有了定论了,旁人也不敢插话。
李恪环视了一圈帐中的众人后,起身走到了悬在架上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逻些城的位置,道:“朕要绕过白毕泽,直捣心腹,先取吐蕃的国都。”
李恪之言一出,帐中顿时哗然,这话虽是出自李恪之口,但也足以叫帐中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神色激动,坐不住了。
腹背受敌是兵家大忌,而李恪一旦绕过白毕泽强攻逻些城,无异于就是把自己陷入了这等处境,前面是逻些坚城,后面是禄东赞率领的虎视眈眈的吐蕃大军,极易露出致命的破绽来。
“陛下...”
“陛下...”
“陛下...”
李恪话音才落,大帐中已经有数位将领开口,其中左武侯卫大将军,老将梁建方更是直接站了出来,当面对李恪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若是绕过白毕泽,强攻逻些城实在是太过冒进,恐被敌军所趁,而且战线拉地太长,若是再被断了粮道,我军必败啊。”
梁建方是军中老将了,他的话也算是老成持重,代表许多人对李恪的话的反应,但李恪显然并没有把梁建方的话听在耳中,李恪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梁建方坐下就不在回他的话。
梁建方见状,也是心中焦急,他担心李恪听不见自己的话,于是就把眼睛看向了身边的苏定方,抵了抵苏定方,希望苏定方这个帝王心腹开口,苏定方是三军主帅,苏定方的话李恪想必是能听得进去的。
但苏定方的反应也叫梁建方有些意外,苏定方看这地图上白毕泽和逻些城一代,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