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自长安赴河西西巡,自长安出发,过岐州,而后陇州,行至秦州,当李恪到了秦州时已是出发三日之后了。
此次西巡乃是李恪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后的第一次西巡,更是奉旨代天往酒泉祭拜先祖,一路之上无论文武官员纷纷出城相迎,盛情款待。
此前李恪多在淮南和河东,对东南和北地的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文武官员都很是熟悉,但却从未涉足过长安以西的州郡,这对于这些陇右官员而言可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一个在大唐储君面前露脸的机会。
此前几州的官员也多有列队求见李恪的,但李恪对他们的兴致却不高,可今日的上邽县令却勾起了李恪的兴致,而李恪对这个县令感兴趣倒也不是因为他的治绩,他的治绩虽然中上,但算不上最好,这个县令真正叫李恪感兴趣的就是他的名字——狄知逊。
狄知逊其人,放在眼下确实算不得什么人物,不过寻常而已,但其子狄仁杰却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海曲之明珠,东南之遗宝”,尊李保唐,恢复庙社,被誉作北斗以南,一人而已的狄仁杰的生父,李恪又怎会没有见一面的兴致。
“太子,前面站在最前的那人便是并州狄知逊了。”在李恪的身旁,刘仁轨随侍身后,指着不远处的长亭之外的一人,对李恪道。
李恪顺着刘仁轨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上邽三里外的长亭下,正有一身着县令官服,样貌清瘦、俊朗的中年男子正束手而立。
李恪好奇道“正则也识得狄知逊?”
刘仁轨点了点头道“门下在以往任咸阳县丞时曾与狄知逊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相熟吧。”
李恪问道“那正则以为其人如何?”
刘仁轨想了想,回道“其貌不凡,器宇轩昂,其性如名,谦逊有礼,是君子,亦是贤能。”
狄知逊乃尚书左丞、临颖显男狄孝绪之子,亦是出身名门,世家子弟。狄知逊少年时随其父在京中便颇有贤名,号为神情秀发,一表人才。
狄知逊举明经出仕,曾入值为东宫内直郎,掌管太子东宫的符玺、伞扇,早些年前便外放为官,已有数载。
李恪笑道“如此说来其人倒还有些本事了。”
刘仁轨站在李恪的身旁,看着李恪的模样,心里不禁也多了几分好奇。这几日间多少刺史、都督拜会于他,李恪也不过寻常待之,李恪为何偏却对一个狄知逊有如此大的兴趣。
其实刘仁轨哪里知道,李恪之所以对狄知逊感兴趣,从来不是因为狄知逊其人,而是他那个在五十载后,将撑起半个大唐朝堂,号为南天一柱的名相亲子狄仁杰。
“臣上卦县令狄知逊拜见太子。”李恪方一近前,狄知逊便连忙俯身对李恪拜道。
李恪亲自上前扶起了狄知逊,笑道“另尊与我我师景仁公岑文本表字交好,相交莫逆,你我也算是半个世交了,知逊快快请起。”
李恪的近乎一下子出乎了狄知逊的意料,李恪恩师岑文本官拜中书令,太子少师,确与狄知逊生父尚书左丞狄孝绪交好,但狄知逊没想到李恪竟会如此热络。
狄知逊忙应道“臣不过微末,竟能得太子亲近,实在恍惚,臣谢过太子。”
李恪道“早时本宫在京时还听得家师专程提及知逊,说知逊贤良恭谦,有乃父之风,今日一见果也人如其名。”
狄知逊不过是个寻常的角色,岑文本自然不会专程和李恪提及狄知逊,这话不过是李恪嘴边胡诌地罢了,但狄知逊自也没有查证的法子,李恪说了也无妨。
狄知逊谦虚道“岑相谬赞了,臣岁初离京前还曾随父拜见过岑相,得岑相教诲,自觉受益良多。”
狄知逊说着,又对李恪道“臣知太子将过路上卦,特在府上略备薄酒,还请太子赏光稍坐。”
李恪今日来见狄知逊,他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