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邦国,俱以娶大唐公主为荣光,视作一种难得的政治资本,凡大唐臣属,若是不能为国君迎娶一位大唐公主,似乎都觉着差了些什么,也低了别人一头。
迎娶了大唐公主,不止是国君面上有光,而且也是大唐对邦国的亲近,至少是一种自保之路。
当初薛延陀夷男可汗为了迎娶大唐公主,不顾李世民狮子大开口地索要聘礼,不远万里,劳民伤财,这便是明证。
往年的薛延陀如此,今天的吐蕃也是一样,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同样倾慕大唐繁华,对于迎娶大唐公主自然也是渴求已久。
李世民听了禄东赞的话,先是问道“去岁便是因和亲未成之事,吐蕃先起两国战乱,今日又旧事重提,是为何故?”
禄东赞回道“去岁因和亲而动刀兵,乃是赞普受奸人挑唆,我吐蕃绝无寻衅大唐之意,还望陛下明察。至于求娶公主,我吐蕃上下倾慕大唐已久,若能娶得大唐公主实为我吐蕃举国之幸事,故而外臣奉赞普之命再拜大唐。”
李世民道“如此说来,吐蕃去岁侵我大唐西南松洲,非是为了逼娶公主,还是另有缘故了?”
禄东赞道“正是如此,外臣等视大唐公主如珍宝,岂能逼娶,只能以诚意动之。此番蔽国若能求得公主,我吐蕃上下必举国欢腾,就是外臣也觉着与有荣焉。”
大唐君臣的性格禄东赞已经摸了清楚,现在的大唐已经不再是立国之初的大唐了,如今的大唐国力强盛,睥睨天下,威逼之路必是走不通的,这只会更加激起大唐的怒火。他们想要得偿所愿,娶回大唐公主,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可能地放低姿态,拿出自己的诚意。
李世民对一旁的李恪问道“吐蕃使臣之意,太子以为如何?”
禄东赞一听得李世民在问李恪的意思,心里便觉着有些不妙了,李恪对吐蕃似乎存有敌意,而两国和亲乃是求和之事,李恪只怕会从中作梗。
果然,正如禄东赞所担忧的那般,李恪并未直接回李世民的话,而是对李世民反问道“父皇可知泥波罗国名?”
李恪的话传进了李世民的耳中,也传进了禄东赞的耳中,禄东赞听得“泥波罗”三个字,心中一塌,心中暗叫不妙,果然李恪要坏他的事了。
李世民对泥波罗这个名字显然很是陌生,对李恪问道“泥波罗是何国?”
李恪回道“泥波罗居于高原西南,与吐蕃南境接壤,泥波罗君主光胄王之女尺尊公主便是在贞观十一年下嫁给的松赞干布。吐蕃为了迎娶这位尺尊公主可是也费了不小的力气,光胄王本不愿嫁女,也是这位禄东赞使节三拜其廷,才得偿所愿的。”
李世民闻言,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对李恪问道“竟还有此事?光胄王既不愿嫁,为何后来又嫁了呢?”
禄东赞心里已经猜到了李恪想要说些什么了,心中大急,连忙开口便接上了李世民的话,抢先道“启禀陛下,此事”
“嗯?朕在问太子,没有问你,你怎敢多言?”李世民本就是在问李恪,太子李恪还未说话,禄东赞竟先插上了嘴,李世民见状,轻哼了一声,对禄东赞不悦道。
禄东赞见状,也知自己方才心急之下举止有些不妥,忙伏地请罪道“外臣不敢,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道“我大唐君王和储君说话,旁人岂能多言,你只管在旁听着便是。”
在李世民看来,大唐现在的君王和将来的君王在说话,李恪还未开口,哪里有禄东赞一个番邦使臣插嘴的份。
禄东赞应道“外臣领命。”
李恪待禄东赞应下后,才又接着对李世民道“光胄王爱女心切,确不希望嫁女入吐蕃,但无奈吐蕃势大,陈兵西南边境,做攻城之势,光胄王势不如人,也只能把尺尊公主送去了逻些。”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已经明白了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