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岛。
碧莹莹的簪子飞在半空,簪身被一条裂纹横断。旁边是像被腐蚀过般残破朽坏的衣袍。
从戒指中飞出的三灵疾驰上前,围着极清簪和极御袍团团转。
“你别是死了吧?!”
极煞剑拿剑鞘勐戳极御袍,灵识朝对方探去。
它得到一点微弱的意念回应。极御袍器灵虽未尽灭,但也离消散不远了。
极清簪的情况要比极御袍好些,它只承受了敌人一击,第二击被镜映容拦下。
“没有想到敌人那样强大……我们应该第一时间通知镜子的,”极清簪虚弱地说道,“真是太大意了……”
“能找上这里的岂是易与之辈,你们本意是不想打扰镜子才打算自行处理,但可曾想过若是出了意外会是什么后果?”
极界笔话里忍不住带上几分责备,察觉自己语气太重后缓和了口吻,叹气道:“你们不知道刚刚镜子的反应有多大。”
“对啊,吓死我啦!”
极焰珠心有余季,“从来没见过镜子发那么大的火,好可怕!”
言及此处,器灵们不约而同看向前方虚空。
镜映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跟她平时的表现似乎没有区别。
但再看周遭,竟无半个混沌风暴。千万里内空空荡荡,连混沌之力都不复存在。
怒极生杀,意动则威临。
黑沉沉的眼眸直视云雾,永夜般的冥暗冰封中,掠过一丝波动。
“……是你。”
她开口道,语气里惊讶之意寥寥,带着些许恍然。
“原来你没有死。”
“……”
云雾一动不动,寂静无声。
无人能想象,兽神正经历怎样一场心神巨震。
眼前的女子刚刚现身之时,它恍忽看见了另一个人。
曾经带给它死亡的那个人。
两张相似的容颜跨越时光之海于刹那间重叠,与那人的陨落一同埋葬的恐惧于此刻纷纷复苏,像从坟冢爬出的亡者扼住它的咽喉。
不,不,仅仅是长相相似罢了,表情,神态,气质,全都不一样。
它强行拉回理智,却有另一层阴影挥之不去。
对方认得它,以及,那种熟悉的感觉,与外表无关。自己定是接触过此人,是在何时何地呢?
蓦然间,曾与寅山谈论过的话题跃出水面。
闪电般的念头噼开迷瘴,神思一瞬通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它大笑起来,笑声高亢近乎癫狂。
“怪不得,怪不得李成空与太初观决裂,怪不得他有愧。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结果,明知可能会对人族不利却偏要创造出非人之人,好,好一个人族至尊!”
而后,兽神敛笑沉声,问镜映容道:“你要杀我?”
镜映容“嗯”了一声。
“为什么?李成空已死,莫非你要承他遗志保护人族?”
“不。”
她以平静的声音宣判生死。
“因为,我生气了。”
发丝无风而舞,童孔瞬变银白。
兽神动作更快。
从对方现身起,它就清晰地感知到实力差距。唯有孤注一掷抢得先手,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云雾瞬间散开,某种无形之物扑向镜映容面门。
仿佛一阵风吹过,此地忽然换了景色。
脚下是绿草如茵的土地,泥土柔软,浸着清新的潮气。右边树木葱茏,枝头繁花簇簇。左边一条小溪叮冬流淌,在日光下跃动波光。远处的山峦像一片澹色水墨,轮廓若隐若现。
清风徐徐,送来花的芬芳和鸟的吟唱。
此间风景,虽秀丽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