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瑶回到大宅时,远远地瞧见秦鸿志在大门前等待。
她身形落地,笑道:“今日怎地出来等我了?”
秦鸿志莞尔不言,替她解下华丽繁复的外袍,露出内里轻便干练的劲装,腰间一只紫色铃铛轻轻摇晃。
“你这一去好些日子,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
“还算顺利,敲打了几个不听话的,把防线往南推进了五百里,扩大了缓冲带,暂时不需要担心兽潮侵入鹤连州。”
“那就好,不枉你辛苦一遭。我之前听说周家和白家主张并入修道门派以求庇护,还忧心他们阻碍你。”
“他们确实煽动了另外几家跳出来,呵,以为在常雨州我就奈何不了么,”秦心瑶一声冷笑,“却不知我等的就是这帮傻子自己冒头。”
秦鸿志跟着笑了,道:“看来再过不久,鹤连与常雨就要团聚了。”
“没错!”
秦心瑶扬起下巴,笑颜灵动,神气十足,浑不似面对其他世家家主时的龙骧虎视。
秦鸿志笑盈盈地看她,随即低下头,试图掩盖继续扩大的笑容,却还是被她发现。
“从刚才起就觉得你怪怪的,”秦心瑶凑到他面前,“难道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
秦鸿志索性不再卖关子,道:“故人归来,算不算惊喜?”
“故人?”秦心瑶一时茫然。
秦鸿志勾起手指,拨了下她腰间的紫铃。
秦心瑶先是一愣,旋即不可置信地睁圆双眼,失声道:“是——”
秦鸿志:“在你们的‘老地方’。”
他话音刚落,秦心瑶就不见了人影。
当年那个僻静小院子里。
镜映容站在一株参天大树下。这棵树曾经没有这么高大,树下曾经有一个小小土包,里面沉睡了一具小小躯壳。
白云苍狗,岁月变迁,土包被虬结的根系覆盖,逝去的生命化为枝头绿叶,风一吹,便沙沙作响。
镜映容弯下腰,从树根缝隙里捡起一块天青色的小石头,拿在手里轻轻摩挲。
她忽有所感,抬头向院门看去,下一刻她就被来人扑了个满怀。
“姐姐!”
镜映容摸了摸秦心瑶的头发,“嗯。”
……
屋子里的摆设与当年别无二致,因有阵法维护,一切都新净如昨。
唯一的不同,是桌上多了一副茶具。秦心瑶见镜映容视线在茶具上稍有停顿,便说道:“这些年有时遇到烦心事,我就会来这里坐坐。”
她轻车熟路地泡开一壶茶,给自己和镜映容分别斟了一杯。镜映容双手捧着杯子,感受茶水透过来的暖意,隔着袅袅白雾注视秦心瑶的面容。
她的容颜一如往昔,双眸明亮蕴藏星芒,然神态间更添几分威仪,便显得成熟了一些。
“姐姐,这次回来,还走吗?”她轻声问道。
镜映容小啜一口茶,点点头。
秦心瑶未觉意外,但难免流露一抹失落。
镜映容:“你很想我吗?”
秦心瑶不假思索地:“当然啊!我好想念你。”
镜映容:“为什么不用它联系我?”
所谓的“它”,便是指那只紫铃了。
秦心瑶没有立即回答,她低头笑了一下,才道:“其实,当初你说你要去太初观,我后来就派人一直暗中收集你的消息,没想到你会隐瞒修为以弟子身份拜入太初观,还晋入了内门。我想着你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怕打扰你,误了你的事,所以始终忍着不用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