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确实利字当头,可又未为非作歹,又不触犯王法,为何说他们是贱民?”
“小老儿也不懂,这贵贱之分到底怎么个说法?明明商人有钱,却说他们是贱民,而农民穷苦,却说咱们贵?”
“人人轻之则为贱,反之则为贵。文人治天下,无非就两招,笼络人心,排除异己。对农民笼络人心,笼络完了人心,就要排除异己,而商人便是最大的异己。”
“为何啊,先生。”
“刚才便说过,商人利字当头,那些文人所说的什么大道正义,在商人面前一文不值。商人不信他们,这不是异己,又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小老儿好像懂了一点。”
“百姓图的就是个安稳日子,吃饱穿暖罢了。若是朝廷上那些人做不到,又为何要信他们那一套?”
“若是不听官家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卖炭翁皱着眉头。
“百姓正是因为如此的想法,才容易被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之流摆布的。让百姓吃饱穿暖,便会老老实实听话,如若不听,一拔刀,就能吓唬住。可老叔,你说,是安安分分过那苦日子舒坦?还是说心有不满,将其推翻了爽快?”
李无二的话,让卖炭翁大惊失色,转头看看四下里,确定无人听见后,才对李无二说道“先生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砍脑袋的!”
李无二面带微笑,没有说话,看卖炭翁如此惊慌,他知道自己刚才所说都是浪费口舌罢了,老人没听明白一点。
就算听明白,也不敢往心里去。
“老叔放心,也就是天冷路远,我跟你说上几句闲话而已。也不会跟其他人说起。”
“那就好,那就好。”卖炭翁又向旁边看了两眼,这才赶着牛车继续走。
“先生,小老儿虽然没太听明白你刚才说的话,不过觉得您说的可是有大道理,而且比官家说的话更贴心窝子。”
“老叔说笑了,我虽然读过几年书,可只不过是村中教书的先生,人微言轻,也只有您老愿意听我唠叨罢了。”
“哎,先生若是去考功名,一定能中。”
“算啦,我啊,志不在庙堂之上。”
“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朝金榜题名嘛。”
“呵呵呵。”
“若是考了功名,可就是老爷大人了。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不用吃苦受罪,还能光宗耀祖。”
“老叔说的是。”
“可不,这么一说,我那孙儿也该到了蒙学的岁数,小老儿看这些日子能不能多卖一些炭,到时候攒点钱,明年送他去读书。”
“读书倒是一件好事。”
“是啊,读了书就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喽,如果他日后也能像先生一样,满肚子学问,小老儿再苦再累都值得。”
“一定会的。”
“借先生吉言!哈哈哈。”卖炭翁一说起自己的孙儿,极为的高兴,愁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