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将自己的血肉放在砧板上剁烂,有什么区别?!
而那个人去从头至尾都没有哼一声!
他心性的坚韧,叫东方婧咋舌!
所以,这样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爱上当初那个怀着尉迟墨骨肉的东方婧?!正如他所说,尉迟墨将她当作棋子,而他尉迟无忧一样将她当作棋子……她从未有一刻,真正走入过他的心!
东方婧盯着眼前那糜烂的伤口,泪水突然间就断了线似地往下砸!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可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她的心痛得拧成一团,如果不哭出来,她怕她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有那么一滴泪水,不经意间渗入了对方的伤口。
男人下意识地紧了紧眉头,但抿紧的薄唇,终究没有发出一线低哑的闷哼。
东方婧知道他的伤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清理伤口,于是胡乱擦了擦眼泪,快速奔出山洞。
她在山洞附近寻了一处清澈的山泉,以竹节编织成半密封的篓子,而后勺了一篓子水,急忙冲回山洞,帮宗政扶苏清理伤口。
冰凉的泉水冲刷在宗政扶苏的伤口上,一个刺激,宗政扶苏猛然惊醒。
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盯着那个……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女子。
她脸上戴了人皮面具,易了容,看不清真实的相貌,但映着柴火……他分明看见她的眼睛红通通的,眼角甚至还挂着一些通明的……分辨不清的液体。
“你哭了?”
宗政扶苏低哑的嗓音突然在空荡荡的山洞里炸开!
山洞很深,以至于,这三个字在他们两个人耳畔回旋了好几遍!
东方婧惊惧地抬起头,回眸对向那人的视线,眉头拧成了一团“你怎么醒了?!”
“你希望本宫一直这么睡下去?”
一连三个问句,他们谁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宗政扶苏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扯过一旁被东方婧揭开的黑色长袍,就要往自己腹部的伤口上遮盖!
“别动!”东方婧一把将他拦住,略带气愤地瞪着他,语气毒辣道,“你不想要命了么?!这伤口再不处理,你的整个肚子都会烂掉!”
宗政扶苏显然并没有仔细去看自己的伤口,顺着她的视线,他也跟着瞥了一眼,握在他手上的袍子才渐渐被他松开。随后,他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本宫的身体……不习惯让外人看。”
“是不习惯让我一个女人看吧?”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东方婧故意挑起话题,“阁下活了半辈子,该不会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这个……还真没有。”宗政扶苏苦笑出声。
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不会这么痛痛快快地回答。可迟婧这丫头不一样,她于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他宁愿向一个陌生人倾诉,也不愿将自己的故事说给枕边人听。
“阁下没有女人么?还是没有喜欢的女人?”东方婧追问。
“有。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