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他最后的,将天师府内部的争端给彻底挑开的后手,彻底的用不上了,而凌冽的,则是这无尽的寒意。
若是在这一刻,太攀还不清楚,眼前这黄河的封冻,是出自于修行者之手的话,太攀还不如将自己的眼珠子给抠出来算了。
而这无穷的寒意,更是将太攀心头,因为成功的算计了天师府的修行者而生出来的窃喜,彻底的清扫得干干净净——他的那谋划,再如何的精巧,再如何的工于心计,与眼前这改天换地般的手段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对于修行者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的修为,是自己的力量——绸缪,会有失效的时候,算计,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但独独本身的修为,本身的力量,是真实不虚的。
“走?”
“往哪里走?”
“五十万大军衔尾追杀,你们谁能走得掉?”
“于五十万大军追剿之下,安然脱身,你们以为自己是武安君,还是淮阴侯?”
看着那些将领们脸上急切无比的脸色,袁盎的脸色,也是陡然之间,森寒无比。
走?他难道不想走?
这黄河大营,不过五万之军,而对面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五十万的大军,没有了黄河天堑,他这五万的大军,又如何能够与五十万大军对阵?
“无论如何,这黄河上的战线,只得这么长。”
“五十万的大军,是绝对排不开的。”
“还请大帅予末将万人。”
“末将必然为大帅等争取足够的时间。”走,必然是死,不走,同样是败,进退两难之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连太攀,都对这声音,侧目以视。
出声的人,他也见过——在第一次进入黄河大营的时候,太攀便在袁盎的营帐当中,见过这人。
在袁盎出长安之前,黄河上的防线,便是由这人负责——这个人的名字,唤做渤,周渤。
“太尉,自高祖以来,末将一家,便世代镇守于这黄河沿岸,从未有过丝毫的纰漏。”
“如今,这黄河天堑丢在末将的手里,末将若是全身而退,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家中幼子?”
“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周渤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袁盎,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而听着周渤的言语,黄河岸边的众将,一时之间,都是默然无声。
“周渤,这一万人,我给你!”合上双眼,只是片刻,袁盎便是再度睁开了双眼,目光当中,满是冷厉之色。
继续阅读
“军令从黄河大营传出,到最近的郡县,最快,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末将必然于黄河沿岸,死守一个时辰!”周渤同样是出声。
“好,这一万人,随你挑!”
“便是要我袁盎与你一起死守于此,我袁盎也认了!”袁盎说着,短短的几句话,两人便已经是定下了接下来的战略——而旁边的一众将领,就好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
只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大军便已经完成了交接——随着黄河大营当中,一杆‘周’字的旌旗立了起来,黄河大营当中,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卒,面色平静无比的,踏出了黄河大营,然后在黄河沿岸散开,朝着黄河之上,摆开枪阵。
而袁盎同样也只愣了一个瞬间,便是毫不犹豫的,带着大营当中,剩下的士卒们,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而太攀,同样也是毫不犹豫的跟上了袁盎的脚步,至于说着大营当中的修行者,以及其他的妖灵们,同样是在太攀跟上袁盎的同时,隐入军中,随着这大军一起,往长安的方向撤退。
“云先生可是在笑我胆怯?”
“身为主帅,不身先士卒,却率军而走?”大军虽然撤退,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