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县不大,只有中心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
酒楼旁的一间茶馆,老街坊们正在喝着呢,小心的看着不远处,草编凉亭里面站着两名衙差。
“老李,这可是个新鲜事儿哈,巡街的衙差竟然在这边设了一个固定的岗哨,这是监视着你,怕你偷税漏税?”
有个老主顾开玩笑,姓李的茶馆老板却脸上变了颜色,连忙摆手压低声音“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现在的形势可跟前几天不一样了,你没听说吗?如今可是风云变幻的很呢!”
老主顾有些茫然“什么意思啊?”
旁边有人笑道“张把头,看样子你是刚刚出去行商回来吧,咱们莱芜县最近可发生了大事儿了!
前些日子,小南山那边冒出来一伙红头巾,把张家寨的张老爷给收拾了,全家上下一个没留!”
那人被吓了一跳“还有这事儿?”
“你先别惊讶,下面的事会令更加迟!”
说话的人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本来小南山那边群山环绕,地形复杂,一直以来就是山贼窝子的聚集点,近些年来,朝廷也不管,咱们老百姓也没有办法,灾荒年间的又有不少人跑去加入山贼,求活命,因此一直也没有人处理!
可是怪就怪这,不知道怎么的,红头巾竟然把小南山那一片的土匪窝子都给整合在一起了,如今这伙强人手下最少也有个几千号人。”
“呦嚯,这可不得了呀!”
“可不说呢,要不然怎么敢直接找上张老爷,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气愤,百姓呢也比较慌张。
不少人都气势汹汹的集中保价要交费,可没有人想到,这一次的乱贼会这么厉害,谁敢说话就要谁的命。
南边的陈老爷你知道吧?二月初二说要剿匪,初四老家就被人砸了,家里直系亲属从上到下拎出来放血,家丁家财被劫掠一空。
河西的高老爷说要剿匪,当天晚上人头都被挂在门梁上了。
李大官人也说要缴费,甚至还派人去联络了女真和契丹的村子,嗯嗯嗯,结果呢,前后不到两天,这三个地方都遭了殃。
这下闹的城里城外人心惶惶,后来县太爷发话了,说红头鸡鸡没有称王建好,二不攻打县城,怎么能算是乱贼呢?顶多算是乡村械斗罢了!”
听到这话,张把头一脸的风中凌乱。
“这……还能这么说吗?”
又有一人道“大家都说,普通的山贼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一个老爷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在咱们这儿称王称霸这么多年,家财万贯不说,手底下的打手恶奴,可是不在少数!
而且红头巾胆大之极,做事不顾后果,谁敢跟他们作对,当天晚上就敢找上门去一顿好杀!
乡里有人传言,这有可能是南面的赵官家有些忍不住了,休养生息了几十年之后,准备北伐了!
红头巾很有可能是先锋,你说宋军谁惹得起啊?
他们面对金朝铁骑的时候,能够软的跟面条一样,对咱们小老百姓还不是手拿把掐?
人家秋毫无犯,专门找大户人家的麻烦,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看热闹就得了,何必跟着瞎起哄,很容易把脑袋给丢了的!”
周围有几个人低声附和“没错,而且红头巾扎的都是跟女真族勾结极深的货色,从未对平头百姓下过手!既然咱们安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茶馆老板老李端着一碗热茶送上来,低声说道“这事儿呢,你心知肚明就好,不必四处去宣扬!
而且县太爷的反应有些奇怪,我们猜测,可能县太爷跟红头巾也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最近刚才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不认识的面孔?”
张把头惊道:“你是说?”
老李微微点头。
张把头猛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