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媒婆应了一声,顿了顿“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我就先回去了,你仔细考虑着,放心,婶子的眼光毒着呢,肯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说着,赵媒婆与楚倾言一道儿,出了门。
楚倾言心知赵媒婆是好意,村里的人家巴不得让赵媒婆给看媒呢,银子都是主动往她手里塞,她道了声谢“婶子,让你费心了。”
“有啥费心的,那家小子是个好的,他父母也想找个老实人,咱这相邻几个村子,我看就你最懂事,也是随了我的便利。”
正说着,也出了屋门,院子里刚进来的人表情一愣“娘,你咋跑这来了,咱家里来人了,爹还找你呢。”
是楚立国,他既然不知道赵媒婆来这里,那肯定是来找楚倾言的,心思着家里来人许是要买东西,楚倾言一时也没说话。
“刚锄完地就走亲戚?是你老丈人那边亲戚不。”
干了这些天活儿,家家都指望歇几天呢,再说这天这么热,走亲戚的不多。
赵媒婆也是心里疑惑,也没听说亲家要来,却见楚立国摇摇头“不是啊娘,我丈人家搬到镇上去了,你许是忘了,是外来人,找爹的,还有……”
楚立国神色古怪的看了眼楚倾言“倾言,你也得去一趟。”
“我?”
楚倾言指指自己的鼻子,村长家里头来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楚立国点点头“对,看着是个富户人家,来找我爹,是因为你的额,婚事。”
他有些吞吞吐吐,尴尬的揉揉鼻子,心想这种事情,要不是他媳妇钱凤芝有了身子,他可是不会来传话的。
婚事?楚倾言一头雾水,这边赵媒婆刚要给说媒,怎的就有人找到村长,还提了她的婚事。
“咱快走吧,我爹对那人可恭敬了,别让人等久了。”楚立国不愿多说,招呼楚倾言与赵媒婆往外走。
疑惑归疑惑,楚倾言心里头也是好奇占了居多“那等我把门锁好。”
她先是将屋门锁了,而后又锁了大门,现在杂货店里头东西多,可得仔细一些。
跟在楚立国的后头,赵媒婆先是沉不住气“立国啊,到底咋回事啊?”
楚立国回头瞅瞅楚倾言,见她也一副迷茫的样子,就问“倾言,婚书的事儿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什么婚书?”楚倾言紧走两步,问道。
“也对,那时候你才刚出生,你爹又走的早,估计没和你提过。”楚立国一边走着,一边将事情娓娓道来。
十六年前,楚倾言呱呱坠地,大雪封山,苍茫阴寒。
一行几人狼狈不堪,还抬着个重伤昏迷的病号,饥肠辘辘的来到了楚家村,带着一股血腥气味,前来投宿。
他们身无分文,身上还有战斗之后的痕迹,当时,正值先皇驾崩,龙子争位之时,外忧内患,家国不太平,村里人多是吃不饱肚子。
再加上这行人虽然狼狈,却气宇不凡,不像是普通人,楚家村当时的村长,是现任村长的爹,老村长为了自家也为了村子着想,婉拒了这伙人的投宿要求。
风寒雪大,这行人之中还有孩子,又身无分文,楚老大夫妻心善,自家小孩又刚出生不久,看不下去孩子受罪,就让这行人住进了自家。
对此,村民白眼不断,毕竟自家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顾外人。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楚倾言还太小,自然是没有印象,但是她毫不怀疑,原主印象中的爹憨厚老实,心善宽厚,娘也是个面团性子,为人和善,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那行人住了一晚,在温暖的土房子里,那个重伤的病号悠悠转醒,用玉米糊糊喂着,竟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似是在躲避着什么,为首的身体有了些起色,他们第二日就准备启程离开楚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