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了,只有褚飞扬端端正正地跪着,认真地抄着经文。
坚持了一刻钟左右,褚妙书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忍无可忍,“哎唷”一声,整个人都歪坐在地上。
“姑娘。”外头的春山脸色一变。
褚妙书眼泪汪汪的,气不打一处出,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掷“我不抄了!”
说着站了起来,然后往外跑了出去。
春山脸色一变,连忙追了过去。
叶棠采眼里闪过嘲讽。
不一会儿,绿枝果然黑着脸跑过来“大爷、大奶奶,二爷、三奶奶……太太说,多得大家一起为祈福,太太已经好了。”
姜心雪知道褚妙书一跑,自己马上就不用抄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也是把笔一掷,然后站了起来。
她狠狠地瞪了叶棠采一眼,然后扶着自己的丫鬟离开。
“姑娘。”惠然和秋桔连忙走进来,扶着叶棠采起来。
叶棠采轻哼一声,扶着她们的手出了宗祠的门槛。
回到穹明轩,叶棠采坐到罗汉床上,惠然捋起她的裙子和裤管,只见都红了一片。秋桔急急忙忙地拿来了伤药。
秋桔一边给叶棠采搓着药,一边抱怨道“瞧,皮都破了。”
“可不是。”惠然叹道。
“这有什么,我高兴!我跪一个,他们跪一窝!也让他们体会一下,跪着抄经书什么感觉,什么滋味。”叶棠采嗤笑,语气还带着小得意。
“三爷!”秋桔突然叫道。
叶棠采小脸一僵,抬头起,只见褚云攀正站在被挽起的珠帘下。一身深绿色印鹭鸶的官袍,那俊美的脸冷冰冰的,优美的唇红紧抿。
看到他,不知为何,叶棠采居然有点心虚的感觉。
螓首垂下,手轻轻拉着被捋到膝上的裙摆,要把裙摆拉下去,把一双玉白修长的小腿给遮住。
谁知道,下一刻,她的小手就被他紧紧握住了。
叶棠采一惊。
“你傻了吗?”褚云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叶棠采实在不敢瞧他。
他站在她跟前,盯着她的双膝。只见双膝上都红了一块,右边还破皮了。
褚云攀剑眉下压,一双清隽入画眸子冷光逼人,冷声道“你给她一个台阶下,那就不用去跪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
惠然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身影,一惊,皱着眉,看着叶棠采“姑娘……”
“三爷说得也是对的,当时已经打了他们的脸了,何必非要去跪。”秋桔微微一叹。
叶棠采眼圈微红,她只是不忿啊!
今天她虽然完美反击,把他们怼得无言以对。
但心里还是委屈的。什么事都没干,秦氏张嘴“不孝”两个字,就可以让她去跪宗祠,跪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一双腿硌得生痛。
她只是第一次而已,便如此难受。
而他从小到大,遭受过多少次?
反抗不得,不能反抗。若是有错,便罢了。但明明没错,什么事都没有犯,就被人如此重罚,心里多委屈无助,那些黑夜里,怕是连哭都哭不声来。
所以她也让他们试一试,跪在地上有多痛,有多冷。
哪里想到,他回来,对她就是一顿喝叱。
叶棠采只觉得无比委屈,心里难受极了,泪水忍不住地一颗颗往下掉。
……
褚云攀冷沉着脸,出了穹明轩,一路往溢祥院而去。
这种委屈,这种事儿,不算什么。他自小就受着的,早就习惯了。他是庶子,嫡母说这样孝顺,他便这样尽孝。
但想到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他就无法平静,也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