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段关系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正常，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畸形的状态，可他却乐在其中，也苦在其中。

舍不得挣脱。

那就好像是一个泥潭沼泽，自己从一脚踩进去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可以离开的资格，只有所有的求救和迷惘，都只不过让自己越陷越深。

无法自拔。

薄然在回到卧室的时候，直接就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可是却发现上面只有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是之前男人打过来的。

顿了顿，索性就改成了戴老头。

那天晚上薄然睡之前戴煜珩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穿着黑色的衬衫，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地内敛英俊，薄然实在无法相信，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竟然……

跟她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早点睡。”

男人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明显的低沉和沙哑，“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帮你办理复学手续，你到时候就安心完成学业，嗯？”

薄然没说话。

只是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总是空荡荡的，所以在男人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就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很轻，掌心都是柔软的。

戴煜珩的眉骨骤然不安分地跳了跳。

“怎么了？”

“我……”

她抿了抿唇，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哑了起来，“我有些害怕，你可不可以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那句话，带着明显的恳求。

戴煜珩向来对于她的请求从来就没有拒绝的时候，所以就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但是却挣脱开了她的手。

“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笑了笑，下意识抬手就拉灭了旁边的床头灯，“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学校，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嗯？”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平稳却又如此清晰。

让人安定。

薄然在住院的这三天时间里总是睡眠不太好，可是在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出乎意料地好眠，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窗外月色爬进来，带着斑驳的光亮。

很亮。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戴煜珩沉默了好半晌的时间才朝着小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识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脸颊，可手刚刚距离她有半公分的距离，却又缩了回来。

整个人都有些微微地怔住。

因为……

原本沉睡了的小姑娘，皱眉的同时直接就无疑是地喊了一句，“不要……”而那时候，她的脸蛋都是微微紧张的。

戴煜珩的手僵在原地，到底还是轻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

想得而不可得啊。

明明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最想见到的人，这么多年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连摸摸她的脸都碰不到。

何其可悲。

那天晚上他坐在床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晨光渐渐亮堂起来的时候，才转身去了书房里一直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