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说完的时候，薄然的肩膀都很明显耸动了一下。

怯生生。

“抱歉。”

他的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莫名突然就变得温柔了起来，“然然，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嗯？”

那近乎于……

让人窒息的，变态的爱。

薄然这个眼眶里氤氲的雾气看着那双英俊的侧脸，几分钟之前的画面就好像是毒瘤一样挥之不去，整个人都近乎呆滞了。

美川绪子是在一个小时后准时过来的。

那时候的秦峥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平躺在地上的同时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眸里的猩红显而易见，“滚！”

“呵。”

美川小姐在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直接就笑眯眯地在他身边站定，不以为然地轻轻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整个费城我还没有见到过敢跟戴煜珩叫板打架的人，不得不说，秦小少爷，我佩服你的勇气。”

她微微摸了摸自己垂落的长发，直接站了起来。

“把人带走。”

秦峥那时候虽然固执，可要是真的不想走的话，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做得出来的，所以就拼了命地挣扎。

很是愤怒。

美川原本就是冒着风险过来的，谁知道这个小小的傀儡竟然不给自己面子，当下就皱眉朝着旁边的小助理看了一眼。

小助理心领神会，直接就朝着秦峥走了过去。

“秦小少爷，得罪了。”

他面色温和地一个左手劈落在了秦峥的一侧后颈的位置，秦峥脑袋顿时一片黑暗，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

……

暮色渐晚，月色初升。

薄然被抱着到隔壁次卧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明显呆滞的，就连男人要给她换衣服她都面无表情地没怎么说话。

就像是……

一个看起来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好了。”

戴煜珩将她的衣服换好之后，才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佣人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鱼片粥，嗯？”

薄然还是没有说话。

等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垂下眼睑轻轻笑了一声，语调都带着明显的沙哑和氤氲，“戴煜珩，我恨你。”

不是单纯的恨，而是明显而复杂的。

她没有什么朋友。

原本之前所有的心事和秘密都会告诉之前那个口口声声喊着戴叔叔的长辈，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有的事就都只能自己藏着了。

戴煜珩看着她那双冷然盯着他的眼眸，指节到底还是微微蜷缩了一下。

“我知道。”

他的嗓音平稳，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波澜，“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一直恨着我，可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是我的了。”

他其实早就无法平静了。

当他回来之后知道戴文欤刻意压制着他做的一切，他就觉得自己的胸腔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地喘不上气来，几欲窒息。

薄然没说话。

闭了闭眼的同时，眼角到底还是落出来了两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