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医生的声音。
这间房的手术台上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就连走廊的这片地都有无数的人隐忍哭泣,可生命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停止,或者说是流逝。
盛修远那时候就站在男人身后十米远的地方,眸色渐深。
……
薄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仿佛做了很长一段梦,梦里她穿着很小很小的小洋裙,跌跌撞撞地跑进客厅的时候撞到了一个男人。
面色冷沉,却俊朗。
等到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的身影,因为逆着光,所以周身都渡上了一层光。
她觉得全身酸痛,可还是撑起身坐了起来。
戴煜珩在察觉到细微的响声之后,几乎是本能地就走了过去,将旁边的枕头抵在了她的后背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然没说话。
只是垂眸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轻轻地笑了一声,“孩子都已经没有了,你还要一直跟我这样下去吗?”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形猛然以震。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离开你,怎么就那么难呢,”她闭了闭眼,说话的声音都几乎是懒怠地不像话,“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一直都是他。
她之前拼了命地想要离开他,甚至意外弄丢了那个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孩子,可既然事情的结果都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那倒不如……当断则断。
“孩子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
她虽然是闭着眼睛,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冷淡且清晰的,“戴煜珩,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如果不是他。
那应该是戴煜珩听到过,最恶毒的埋怨。
如果不是她,她就算这么多年来没有多少长辈的关心,可还是无忧无虑的,不会有现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也不会为了逃开他而被美川绪子带走。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他的头上。
而他……
竟然也无从辩驳。
“我请了护工,”他微微垂眸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明显的颤抖,“这段时间,你好好留在医院。”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哪怕是多说一句话都好像变得有些不投机,甚至变得疏离冷漠。
那天晚上,戴煜珩一整晚都没有出现。
喝地酩酊大醉。
他平日里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喝酒,因为他非常不喜欢看到自己失控的模样,再加上自己身份的需要,基本上总是时刻保持清醒。
可……
他还是怨啊。
昨天他在车上看到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刻入到了脑袋里,他只要一想起来,就能想到那张面色呆滞的脸庞,还有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