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她好像总是故意把美好的一面留在他的面前，就连上大学外派的时候在外地也都是偶尔会给他发条消息，明面上是咨询问题，其实是关怀。

可他并没有深入去想。

等到那个乖乖巧巧的大小姐把自己的话记入了心里，以一个优秀的记者回到他视线里的时候，他都没有察觉到。

“我走了。”

陆思斐到底还是微微抬起了下巴，背对着他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戴煜珩，以后啊，我就是所有人眼里名副其实的程太太了。”

她抬起下巴将那股酸涩感压了下去，放在身侧的指节就抓紧了身侧的裙摆。

转身离开。

因为昨天跑过来的缘故，身上的婚纱裙摆都已经看起来有些脏兮兮，连带着结婚时候盘成的公主发髻现在都已经有些散乱，鬓角的发丝都垂落在了耳后。

晨起的外面，带着微微的凉。

在她提着裙摆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脚还都是光着的。

等到自己往前走了差不多两百多米的距离，就看到了那辆眼熟的玛莎拉蒂，还是站在车旁等了很久很久的男人。

一瞬间就怔住了。

“你……”

“程太太。”

男人的嗓音带着温温和和的笑，“既然我为我的过去奋不顾身过一次，所以我也允许你为了你的过去选择的最后放纵，所以我来接你回家。”

那眉目很淡，看不出来多余的表情。

礼数周全。

他应该算是长辈眼中最得体礼貌的存在，就跟她一样是一个端庄的淑女名媛，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现在的合适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

陆思斐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免红了眼。

没有伸手。

只是面无表情地提着自己的裙摆上了车，然后隔着车窗看着外面那安安静静的风景，哭地再也止不住。

她到底，还是弄丢了自己的爱情啊。

男人那时候坐在副驾驶，扯了扯唇后还是发动了车辆，语调都是平稳无波的，“今天要回门，你哭成这样，爸妈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那一瞬间，陆思斐瞬间就怔住了。

她有些愕然地从后视镜里看着男人面色淡淡然的表情，到底还是轻轻勾起唇角笑了一声，有明显的自嘲，“你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结婚了，而你也已经到了适合结婚的年龄，所以你需要找一个看起来温和的名媛结婚，所以你找到了我。”

语调很平和，但是却带着莫名且笃定的讽刺。

车骤然就停下了。

男人隔着后视镜看着副驾驶里面色寡淡冷静的女人，到底还是微微垂下了眼睑，“人这一生总是会遇到不能在一起的人，可总不能因为不能在一起，就不去迎接新生活，那这样的话，感情这东西岂不是就再也没有人敢碰了。”

“是吗？”

陆思斐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抬眸的同时朝着男人看了过去，眼神都是直勾勾的，“那我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那句话一说出来，片刻的沉默。

“不爱。”

女人有些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之后到底还是轻轻笑了一声，“所以啊，既然不爱，就不要拿出爱的条件来要挟，毕竟我跟你之间本来就是为了家族利益和长辈的牺牲，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既然如此，我跟你就都守着过去的那些回忆过活，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一开始还愧疚。

可是在知道了他的过去也是有黑白的时候，那些愧疚就全部都扼杀在了摇篮里，只剩下了最原始的诚心以待。

好在，他们心里都有个不能忘掉的人。

没有谁对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