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欤那时候没说话,但是在看着怀里小姑娘的时候眉眼整个都是温柔的,连带着旁边的佣人直接就朝着医生摆了摆手。
“你可以回去了。”
医生顿时如获大赦。
本来房间里的温度就有些热,戴文欤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之后就那样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双腿都有些发麻。
佣人自然是发现了。
“老板。”
她皱了皱眉,直接走了过来,“要不您先去休息休息换身衣服,薄小姐我在这里盯着就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戴文欤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
“怎么还没退烧?”
“……”
“这针刚打下去,”佣人硬着头皮,说话的语气也都跟着低了好几分,“最少起作用都要等到一个小时以后了。”
“是吗?”
戴文欤那时候眉头紧紧皱着,迟疑了好久之后才抱着怀里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顺带帮她掖好了被子。
起身,情绪整个都是紧绷的。
薄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也不过就小姑娘的模样,跌跌撞撞地就撞到了两条修长的腿,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温热的大手扶住了。
她怔怔地抬头,就看到了一张脸。
很熟悉。
可原本那张偏温和内敛的英俊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一丝肃穆的冷然,直接扣住了她的脖颈。
说,薄然,你逃避不掉了。
那时候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她拼了命地想挣扎可是无济于事,等到最后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沾湿了睫毛。
恍然惊醒。
可是就在睁开眼的一瞬间,梦境中的那张脸和面前的脸庞重叠,她的瞳孔几乎是遏制不住地狠狠紧缩了一下。
呼吸都绷紧了。
“醒了?”
男人漆黑的眸落在了她的脸上,明明平日里都很冷硬的嗓音这会儿竟然带了不易察觉的温柔,连带着指节也触碰到了她的额头,“好像不烫了。”
那一瞬间,薄然直接怔住。
在所有过往的记忆里画面回笼,好像每次她受伤或者说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总是他。
从无例外。
他比薄恒看起来更像一个长辈。
她小时候第一次来例假,第一次去高中住校,被学校的人欺负,被同年级的男生穷追不舍,都是他出面才解决的问题。
包括了,她这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烧。
明明昨天不出去是为了跟他置气,可到了现在之后,过去的那些没囚禁乃至于被压榨的密密麻麻,都好像突然没有了。
甚至有些恍惚。
可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那种感觉,在一无所有之后突然遇到了之前的温暖,差点都要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