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听到直接就去拿钥匙了。
陆思斐期间的心都是揪着的。
等到她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那狼狈地坐在地毯上的男人,瞳孔紧缩的同时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反手关上了门。
“你们下去等着。”
她抿唇靠在门板上,看着那靠在桌腿上衣衫散乱的男人,连带着呼吸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紧绷和压抑。
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狼狈的戴煜珩。
不管任何时候。
就连当初他枪林弹雨血雨腥风死里逃生的时候,他身上都带着明显的桀骜不驯和宁死不低头的强大气场。
可是现在……
他身上的衬衫松散地套在身上,短发下的五官带着明显的冷峻,就连鬓角和鼻翼都浸出了薄薄的冷汗。
微微曲起一条腿,一只手搭在上面。
而另一只垂落在地上的手腕被用银色的手铐绑在了旁边桌腿上,手腕上都已经挣脱出了明显的红痕。
陆思斐有那么几秒钟都说不出话来。
她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的同时,到底还是附身在旁边的地毯上跪坐了下来,想要去帮他解开手铐。
可是那是需要钥匙的。
她没有。
“戴煜珩,”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平稳,“你告诉我,钥匙在哪里?”
那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男人近乎于嘤咛的闷哼。
难得脆弱。
陆思斐看着他那紧绷的下颚角,视线落在他衬衫领口微微漏出来胸膛上的疤痕,到底还是屏住了自己所有的呼吸。
她始终都记得。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说,他最欣赏的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不管任何方面都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她学了他喜欢的专业,毕业去了边境当记者。
那几年充实又满足。
她看过那些枪林弹雨里最真挚的爱,也见到过这个世界上最悲悯的生离死别,看过高山丛林,也亲自淌过尼罗河。
看过可可西里被保护的藏羚羊,也看到过长江里翻腾的中华鲟。
终于……
在经历了那些她从来都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之后回到了这里,想要骄傲地告诉他,她如今优秀到足以站在他身边。
可却忘记了。
他身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护着的,却只有一个被捧在掌心里的薄然,他一人将所有的风雨揽在了身后,护了那个小姑娘十三年。
从不间断。
她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抬手试探性地隔着空气摸到了他的脸部轮廓,好半晌之后才轻轻笑了一声,“戴煜珩,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啊。”
那眼眶,整个都红了。
“你这么多年把所有的温情都留给了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可你知不知道,她心里其实从来都没有你啊。”
有的话,怎么会不记得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