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吗?”
那声音就像是某种窜动回忆的警钟,薄然在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下意识想也不想地就摇了摇头,“不……不喜欢……”
怎么可能喜欢啊。
“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当他是长辈,遇到事情也会第一个找他,所以在我眼里他是除了我爸爸之外比我身边任何人都要亲近的存在,”她的视线迷迷糊糊,嗓音都氤氲了哭声,“可着根本就不是爱情啊。”
那是戴煜珩。
是她十岁的时候,那个温和英俊到比她大了十三岁的男人,跟薄恒一样都是她最最重要也最亲近的长辈。
从来,都不存在其他的心思。
“我喜欢韩栋飞。”
她轻轻打了个酒嗝,嗓音都有些口齿不清,“我喜欢了他六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成为韩太太,我怎么可能……会对戴……有想法啊。”
不可能的。
想到刚才那些委屈是来自于最亲近的人,她就怎么也都无法平静了,“他说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看着我嫁给别人,呵。”
他怎么敢的呀。
你说的明明都喝醉了的人,怎么还能说出来这些难以启齿的混帐话,以后她,要怎么面对他啊。
她其实不会喝酒,也从来没喝过。
这么多年身为家教森严的小姑娘基本上都会在准时准点回家,是别人眼里认认真真却又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标杆。
不喝酒不蹦迪,不胡闹不谈恋爱。
在别人高中时期你侬我侬陷入爱情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戴家度过一个美好却又惬意的周末。
可是现在,这都不存在了。
那天晚上她被纪漫兮扶着睡到次卧的时候,一个人蜷缩在一起蹭着被角蜷缩成了一团,眼泪模糊了满脸。
浑浑噩噩,晕晕沉沉。
戴煜珩就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那簌簌落下的雪花,闷头抽了整整一晚上的烟,面色比以往还要沉。
到底,走到了这一步。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喝了点酒就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她面前,明明只要自己稍微控制住,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大抵以后,他不敢再碰酒了。
……
薄然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而那个时候她因为哭了一晚上的缘故,眼睛整个都是肿起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下意识起床拉来了落地窗的窗帘。
可拉开的一瞬间她直接怔住了。
因为城堡外面的正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还有那辆车的后视镜上她当初亲手贴上的兔子玩偶贴画。
那是戴煜珩的车。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索性就手忙脚乱地胡乱收拾了一下,就打算下楼看看能不能从偏门离开。
可刚下楼,脚步蓦然就顿住了。
男人欣长的身形比她高出了很多,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原本温和内敛的脸庞架了一副金丝框的眼镜。
是不同于盛修远的英俊。
“然然。”
他的声音温和,跟昨天晚上的截然不同,连带着身形都朝着她缓缓走了过来,“我来带你回家。”
那一瞬间,她直接怔住了。
在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不是之前她口口声声喊着的戴叔叔之后,整个人几乎是踉跄后退了半步。
结果后跟撞到了楼梯口。
猝不及防就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摇了摇头,嗓音整个都是哑的,“我不要回去!”
她下意识要站起来,可是双腿都有些发软。
“然然。”
那声音就在她的面前重新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然,欣长的身形微微附身,冰凉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