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多年前，段妍就这样说过了。

可能之前的很多年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扛下来的，所以到了后面舒颜也跟着没有了的时候，她连最基本的倾诉能力都没有了。

没有丧失沟通的能力，可却不会倾诉。

纪漫兮怔怔地抬眸，视线有些恍惚，好半晌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近乎于失语的状态，“我……”

她抿了抿唇，视线都跟着垂了下来。

“我吃好了。”

她后退半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结果临转身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那低低沉沉的嗓音，“今天晚上，留下来吗？”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男人的嗓音平稳，甚至带着几分平铺直叙的意味，很温和，听着也很舒服，“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用了。”

纪漫兮咬了咬唇，下意识就垂下了眼睑，“我们一起睡吧。”

话音刚落，盛修远的眸都微微亮了。

“你确定？”

她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确定，”顿了顿，继续道，“我去拿我晚上睡觉要用的东西。”

助眠的香薰和安眠药，她没有的话睡不着。

纪漫兮去隔壁把自己睡觉需要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顺带拿了条居家的睡衣，结果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坐在的身形。

桌上放着药箱。

她下意识就走了过去，“需要……”顿了顿，眉心都跟着微微皱了起来，“我帮你换药吗？”

盛修远抬眸，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需要。”

她抿了抿唇，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去洗了手，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嗓音都有些微微的哑，“可能会有些疼。”

盛修远没说话。

她迟疑了一下之后本能地就去解他衬衫的水晶扣，等到一颗一颗解开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胸膛上那醒目的痕迹。

错综复杂。

之前出车祸的时候留下的伤口，还有塌方的时候留在心脏一侧位置上那道足足有指节长短的手术疤痕。

纪漫兮的指节都跟着顿住了。

“这伤……”

盛修远微微垂眸，直接就捉住了她的手，“当初我也没想到天桥会突然塌方，”顿饿了；顿，嗓音带着笑，“不过我现在还活着，七月也还好好的，不是吗？”

他的指节温柔，跟她的冰凉有明显的对比。

纪漫兮下意识都坐直了。

“对不起。”

她的长发挡住了脸颊，嗓音都有些微微的沙哑，盛修远瞧着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突然唇角就挑起了淡淡的笑。

“你不用这样。”

他盯着她的脸庞，沉默片刻后突然就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纪漫兮，在你的心里，你觉得真正的喜欢，应该是什么样的？”

纪漫兮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帮他把衬衫整个脱了下来。

“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后背上被石头膈出来那明显贴着纱布的伤口，到底还是皱了皱眉，“我不知道。”

“我知道。”

他侧眸盯着她，到底还是轻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恋爱是负担，是浪费精力，所以在你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些之后，你觉得从始自终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有的这些伤口。”

顿了顿，眸毫不犹豫地撞进了她的瞳仁里，“纪漫兮，你根本不会爱人，对不对？”

她说着喜欢，可没有人知道。

甚至包括她自己。

因为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所以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怎样才算是对身边的所有人毫无防备。

纪漫兮被看地有些怔住，下意识就垂下了眼睑。

“你伤口，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