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了。
曾经世人很多都说她疯了,说她魔怔了,说她心里有疾病不清醒,说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她而伤痕累累。
其实不是。
只不过是她过于清醒。
见到过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丑陋不堪,却还妄想着会有那么一丝净土,可到了最后才发现这个世界都是罪孽的。
当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世界的浑浊不堪,清白就成了一种罪。
而这种罪,在这个时代罪无可恕。
……
盛修远在回到卡萨尔的时候,才发现关于女人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细枝末节到她的洗漱用品。
都在。
可唯独少了那个人。
差不多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久到他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活下去的一部分,他现在都还能记得槲寄生下他们两个人的亲吻。
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别墅里的佣人也都默不作声,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突然沉寂了下来,就连老天爷都悲悯地下起了雪。
盛修远坐在吧台上,整个人都三魂丢了七魄。
从回来之后,一直是这样。
威廉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国外号码,他视线这才稍稍回笼,面无表情地接通了电话。
“你……”
那边稍微迟疑了一下,“你现在还在费城吗?”
他没说话。
等到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之后,才用自己你那几乎都带着沙哑不堪的嗓音说了三个字,“她走了。”
“走了?”
威廉一下就怔住了,“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他没说话。
可威廉整个人都好像突然紧张了起来,“盛修远,她为了你和孩子承担了所有的过错,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你安的什么心?”
盛修远的眸骤然狠狠缩了一下,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了两秒,“沈煜出狱了,”顿了顿,嗓音都带了几分怀疑,“你不知道吗?他只要出来就肯定不会放过你和漫漫,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我的人说沈煜前段时间给她发过消息。”
十有八九都是报复和威胁。
威廉在发现对面的男人没有声音之后,到对还是叹了一口气,连带着语调都变得寡淡静默了起来。
“她太独立了。”
他闭了闭眼,“早在别的姑娘十几岁玩闹的时候,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扛起来的,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所以性子也是跟她母亲一样什么都不肯说,能自己承担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这估计也是她这么多年,情绪变成这样的原因。
没有人。
在她心里那点脆弱不堪想要委屈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所以她也就渐渐地学会了任何情绪都自己消化。
然后消化成了负担。
威廉说到后面整张脸都跟着沉了下来,语气都是冷的,“如果这次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边沙哑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紧绷。
“她现在在哪里?”
“你自己把人放走的,我怎么知道?”他皱了皱眉,“五年前你不知道珍惜,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能弄走,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跟十几岁的孩子一样。”
他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幼稚。
后来的后来,威廉还隔着电话说了很多很多的话,那些话都是盛修远从未听到过,也从未去了解过的。
“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你别看她顶天顶地,做起事情来手段强硬,可其实她一个人承受了很多正常男人都不能承受的事情,而且早就从四年前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