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漫兮眼睑动了下,眉目很静。
“也许吧,”她抬手将长发拨弄到了而后,转身的同时嗓音都是温温和和且平静的,“我回去了。”
气氛顿时沉默。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纪漫兮出来但是没把人带走,当下就皱了皱眉走了进来,“盛先生……”
“滚!”
嘶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紧绷,连带着鬓角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在工作人员怔神的时候,盛修远直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几,“我让你滚啊!”
工作人员反应过来,逃也似地离开了。
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盛修远看着难都走到门口要离开的背影,到底还是动了她回国以来最大的怒气,甚至夹杂了无名的怒火。
眼眶都红了。
“纪漫兮,我特么就是贱,等了五年把事情搞成现在这幅样子就算了,偏偏犯贱地奢望你跟我有可能,”他喘着粗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我如果知道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宁愿你没有回来过!”
拳头落在木质桌上,关节瞬间砸出了血迹。
可他浑然未觉。
纪漫兮原本放在身侧紧紧绷着的指节,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放开了,嗓音都是冷的,“你终于说实话了。”
“是啊。”
她背对着他,突然就笑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在五年前的时候就死了,这样你不用受五年的折麽,我也可以就此解脱了。”
原本没有什么。
可时至今日,纪漫兮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盛修远那个时候在气头上,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之后,眸色骤然就怔住了,“漫漫……”
“盛修远。”
女人回过头,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比我更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喜欢是不能当饭吃的,你喜欢我,也的确等了我五年,可这些都是建立在你不断牺牲,甚至放弃自我的基础上,的确是对你不公平。”
她闭了闭眼,嗓音更加恬淡了。
“与其你日日在我面前为难,每时每刻都要顾忌我的感受,我还是希望你做真实的你自己,我也做我自己,这才是我想要的。”
其实喜不喜欢,都已经不重要了。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哪怕他们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往后的人生里再也没有可以碰面的机会,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
因为……
她希望他们彼此都好好地活着。
“保释书我已经签字了,”可能是时至今日,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剑拔弩张下去了了,“我走了。”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分外落寞。
在纪漫兮离开后,他几乎是有些仓皇失措地靠在了旁边的桌沿,垂眸看着自己指节上的血迹,觉得胸口闷痛。
连带着呼吸系统都紊乱了。
“盛先生……”
敲门声响起,连带着是那带着官腔的问答,“宋先生已经确认死亡,殡仪馆的电话都已经打过来了,说是要在天黑之前火化,你……还要过去看一眼吗?”
盛修远猛然抬头,视线都跟着滞了。
那条过去的路其实就只有不到二十分钟,可他觉得那是他之前的人生里走过的最漫长的第二条路。
第一条,是五年前他心爱的姑娘跳楼。
再就是现在。
他赶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那天的天气跟往常一样,而那天的温度也跟往常一样,一样的花,一样的路,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
还有宋郁之无名指的那枚婚戒。
盛修远从来不觉得死亡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