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远扶着她坐好,下意识想要将旁边的毛毯裹在她身上,“你喝醉了。”
“喝醉?”
纪漫兮眸色呆滞了好一会儿,看着身侧的男人抱着她就要起来,突然就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一声,“我没有啊。”
她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下巴都跟着抬了起来。
“我很清醒,”细长的狐狸眼盯着他的瞳眸,温热带着呼吸的唇瓣直接就凑到了他的喉结,一字一顿,“一直都很清醒。”
清醒地记得过去的每一件事,清醒地记得他那五年来所有的不上心。
她好恨啊。
为什么那些好的她记不住,偏偏坏的总是能记地如此清楚明白,还真是就像辛小公主说的,天蝎爱记仇啊。
盛修远对上她的眸,浑身猛然一震。
好半晌之后才下意识偏开了视线,嗓音哑地不像话,“我抱你回去睡。”
怀里的女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等到他抱着她回到了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之后,他的领带才毫无征兆地被纤细的直接捉住了。
“盛修远。”
纪漫兮眨了眨眼,迷醉的眼睛带着几分微微然的笑意,嗓音都是醉醺醺的,带着几分娇憨的埋怨,“你说我不愿意像别的小姑娘一样跟你撒娇吃醋发脾气,可我想要发脾气的时候你也没有哄我啊。”
盛修远的瞳孔骤然就收缩了一下,指节都绷紧了。
纪漫兮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有醉,但是看着面前那近在咫尺的脸庞,到底还是勾起唇角笑了。
“盛修远,我不会了。”
她说,她不会。
不是不会撒娇吃醋发脾气,而是早就忘记了自己撒娇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因为这么多年所有的苦难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
不管是谩骂还是嘲讽,封杀还是跳楼。
而且她已经快三十了。
就算想要撒娇吃醋,也不会了。
当初那个喜欢开着车在江城的大街小巷开开心心玩地肆意的小姑娘,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不回来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那年炎热的盛夏,也找不回当初坐在钢琴前眉眼带笑的她,就连最想要的梦想也都消失在了这长达十二年的噩梦中。
什么也剩不下了。
她之前总觉得即使黑暗漫长,但是只要熬过去,黎明总会遇到来,毕竟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可偏偏面临她的,是无止境的黑暗。
她每次挣扎了又爬起来,浮浮沉沉在泥沼中,想用自己最积极向上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最后……
世界的丑陋,总是让她望而却步。
弥足深陷。
盛修远看着那微微泛红的脸蛋,呼吸紧绷的同时到底还是捉住了她不安的手,嗓音都是哑的,“对不起。”
一句迟到了很多年的对不起。
可是纪漫兮不信。
她唇角勾起的笑意蔓延到了眼角眉梢,连带着这么多年来的不甘心和怨恨,好像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无所谓。
“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盛修远,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句对不起,比你之前的所有话都更伤人。”
盛修远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是那种要失去她的心慌。
他盯着她挂着泪痕的脸庞,下意识就附身去吻她的脸,一下又一下,轻柔却又带着认真的虔诚,“漫漫……漫漫你不要这样……”
他最怕的就是她这样。
不管任何时候。
纪漫兮眼眶有些湿润的模糊,但还是看到了自己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眸,指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