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沉,也带着几分笃定的不容置喙,“今天晚上我就让佣人把东西都搬过来,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纪漫兮的眉心就拧了起来。
“盛修远。”
“我知道你顾虑的原因是什么,”他的呼吸凑到了她的唇瓣,嗓音都带着微微的哑,“可是漫漫,只有这里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想起,这个地方的回忆你永远抹不掉。”
它永远地留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人生记录上。
法律上的结过婚。
那近在咫尺的唇瓣就要落下来,连带着她的手腕也被他轻而易举地攥到了掌心里,纪漫兮觉得自己的头皮瞬间就炸开了,“你放开我!”
她挣扎地很厉害。
盛修远为了避免她又跟昨天晚上一样剑拔弩张,直接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束缚在了身后,然后将她整个人困在了自己怀里。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他垂下眼睑,漆黑的眸对上了她的狐狸眼,一字一顿,“而不是我一味地追着你,而你也因为在这座城市逃不开我而迁就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他放弃了,那么她只会逃地更远。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纪漫兮觉得有些好笑,连带着眼尾也挑起了淡淡的讽刺,像是不可置信,“亲口承认我爱你?”
他眸色骤然一怔,困着她的动作都松开了。
“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女人的嗓音微微哑,但是却带了几分抵触的抗拒,“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你亲口告诉我说我跟你之间,只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床上关系,你现在拿着爱的名义来要挟我,你凭什么?”
是她想要爱,爱而不得才逃开。
曾经在一起的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不知道她海鲜过敏,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吝啬给爱,也吝啬承担。
所有人都觉得她能勾搭上盛修远本质上是她高攀,可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人她也不会浪费自己五年的时间。
她给过他无数次机会,可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在意。
差不多足足一千八百个日日夜夜里,他们之间最多的是深夜里成年人情欲之间的交汇,和那些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利益往来。
这段关系里是她先动了心,才打破了所谓的平衡。
变得敏感,变得焦躁。
变得惴惴不安。
那些外人眼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风吹草动,其实早在五年多的时间里一次一次积累成了一堵厚厚的墙。
压地人喘不过气来。
等到她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的时候,他却跑过来说我们结婚,这样随口说出换新娘的话,谁敢信啊。
反正她不敢。
明明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还憧憬着那些小年轻最喜欢的平平淡淡会吃醋会撒娇的恋爱对象,可这五年过后,她什么也不想要了。
感情,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你所有信任的人,想要依靠的人,最后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除了自己意外实际上其他人,都不可信。
信,即地狱。
“我之所以能现在站在这里跟你平静地说话,是因为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更加恬淡了,“所以你不要逼我。”
盛修远看着她精致却淡漠的脸庞,视线有片刻的凝滞。
等到她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之后,他的喉结才下意识滚动了下,“我曾经见到过沈思邈身边有别的小姑娘,她们都会撒娇,会闹脾气,”顿了顿,“你什么都不做,无非就是不相信我心里有你。”
女人的脚步蓦然顿下。
纤瘦高挑的身形微微侧身,那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