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掐灭烟强迫自己睡着,因为后面还有长达很久的时间要在逃往的路上。
他们一伙人买了缅甸的轮渡票。
只要到达榕城,自己的人自然会带着他们轮渡到海岸对面,到时候去了缅甸就再也不用受现在这些折磨了。
可偏偏……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要是犯了错,哪怕你逃到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这件事都会成为你至深的罪孽,不管怎样都无法洗刷掉。
第二天晨光升起的时候,黑色的拉共达停在了旅馆的楼下。
那时候张瑞好不容易折腾了一个晚上才睡着,结果门砰然就被一股力道踹开了,连带着是时隔五年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纪漫兮。
穿着卡其色的大衣和长筒靴,看到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了过去,精致的眉眼全都是冷湛湛的寒气。
宛如修罗地狱。
他之前也见到过纪漫兮,甚至在媒体镜头里这个女人的标签,一直都是妖艳妩媚依附男人这一类型的。
唯一的优点,就是漂亮的脸蛋。
可今时今日这个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却觉得像是看到了黑市上打黑拳的好斗者,而他是那个输的人。
小小的旅馆里,空气很逼仄。
张瑞下意识想要逃跑,却被旁边的黑衣人直接摁在了地上,连带着掐着他的后颈动弹不得分毫。
“你们放开我!”
他用了很大劲儿,视线也落在了对面的女人身上。
纪漫兮卷发下的脸蛋精致,垂眸蔑视着他的同时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交叠双腿之后摸出了兜里的烟盒。
“好久不见。”
她轻描淡写地点燃之后,隔着青白色的烟雾瞧着那被摁地不能动弹的男人,嗓音沾染了笑,“是不是没想到,时隔五年我竟然还能回来?”
其实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在牢里受到的折磨那基本上都是好了又来时而反复,要是他再不离开说不定就会死在那里。
像他们这种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纪漫兮。”
他看着眉目矜贵冷漠的女人,舌尖顶住上颚之后突然就冷笑了一声,“我死的那一天,五年前你在酒店被录的视频就会出现在所有媒体的版面上,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不能逃亡,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呵。”
纪漫兮的唇角勾起了冷淡而哑漠的薄笑,细长的眼眸也沾染了不轻不重的戾气,“威胁我?”
张瑞被她的眼神吓得有些心慌。
“我只是想活着!”
他闭了闭眼,说话的声音都很沉重,“我这五年在牢里被安排了盛修远的人,每天晚上都折磨地不能入睡,现在你回来了,以你睚眦必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与其这样,那不如就同归于尽好了!”
他咬牙之后,语气都铿锵有力的几分。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都说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的就是亡命之人,因为他们往往一无所有,法律在他们眼里基本上就视若无物。
为了活着,什么都做得出来。
即使杀人放火。
纪漫兮这段时间也找到了很多关于张瑞的资料,但是因为小楠笙和其他的一些琐事就耽搁到了现在。
她隔着烟雾,静静地打量着那被钳制着的男人。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明明现在她站在了至高者的地位,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了他面前,看着他成了一个亡命徒,可就是开心不起来。
有些回忆,无法磨灭。
她安安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将烟蒂轻描淡写地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