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眉眼略显寂寥。

“我在想啊，我那么喜欢的女人现在要嫁给别人了，可我连最后的一句喜欢都没有说出来，还真是遗憾啊。”

灯光下他深邃的脸庞分明，带着独有的认真。

“是吗？”

纪漫兮看着他，到底还是微微垂下了眼睑，嗓音都很是散漫，“可你们……不还是没有在一起。”

“这不一样。”

男人微微抬眸，视线撞进了她平静到让人心悸的瞳仁里，“只要你忘掉过去，崭新的一切都会迎接你。”

他的眉眼认真，甚至朝着她凑近了些许。

纪漫兮视线恍惚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卡座里醉醺醺的男人，到底还是微微拧起了眉，“可我忘不掉。”

一直都忘不掉。

午夜梦回的时候，辗转难眠的时候，迷惘醉酒的时候，寂寥无声的时候，那些事情总是会一幕幕扑过来，压地人透不过气。

及其逼仄。

“霍宏逸我会帮你解决，你妹妹的事情我也会找到真相，”威廉跟她的视线看过带，不以为然地附身凑近了她的耳畔，继续道，“甚至于那些你想要报复的人，只要某个人动动手指，你就都可以顺顺利利地重新站在所有人的头顶。”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在不远处的盛修远的眼里格外刺眼。

可偏偏……

在时隔五年再次见面后，他原本还引以为傲的底气好像突然之间就没有了，甚至没有一个站在她面前合适的身份。

大厅里人员嘈杂，却又有条不紊。

纪漫兮放在身侧指节不由自主攥紧的同时，脸蛋就跟着偏了开来，嗓音都是哑地不像话，“我做不到。”

她也想啊。

可是她做不到。

舒颜死了，季承轩也为了她死了，就算她硬生生受了两年病榻之苦，可如果想到以后能安安稳稳得到幸福，那她要怎样去说服自己啊。

说服自己是无辜的，怎么可能呢。

如果过去那么容易忘记，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辗转难眠了。

威廉瞧着她寡淡清冷的模样，到底还是撩起了唇角，“娜娜安找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我会处理好，以后也不会让她过来骚扰你。”

“是么。”

纪漫兮原本是跟着他来到了吧台的座位上的，这会儿看着面前服务生拿过来的果汁，到底还是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可我好像现在落了个小三的名头？”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威廉，“……”

“算了，你过段时间把小瑞斯给我带过来，我刚好带着他见见他姐姐，”纪漫兮也不打算跟他继续说有的没的，直接就托着脑袋懒散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缓缓道，“顺道了算是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

纪漫兮眼睑动了动，嗓音平静无波，“宋郁之的公司被他搞没了，到时候我拿着颜颜的遗嘱，帮我找个律师看我能有多少胜诉权。”

威廉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他是孩子的父亲。”

法律上夫妻就算离异，哪怕是丧偶，都是由直系亲属作为孩子的第一抚养权，除非直系亲属死亡全部死亡或者丧失抚养能力。

纪漫兮倒是没有多着急，整个人都是懒懒散散的。

“可他并不能给孩子更好的未来，不是吗？”她微微抬起眼皮，音色带了几分浅浅的媚，“而且啊，我还有整个舒家。”

钱和权总是能在这个世道讨到更多的好处，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

更何况，她现在有这个资本。

威廉其实这次回国本来就刚好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而且自己年轻时的白月光生的孩子遇到了困难，他还真是不能无动于衷。

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