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而无止境的岁月里,在你追我赶的世事浮沉里,在仓皇为了活着而夜不能寐的深夜里,在这个令人麻木的社会里。
一切消失,都好像显得不足为奇。
这个芸芸众生都活着的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亡,也每天都有人出生,有人二十岁死了八十岁才埋,可有些人……却永远死在了二十四岁。
恍恍惚惚中,盛修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他喜欢的姑娘穿着一袭红衣,赤着双脚坐在双子大厦的天台上,脚上系着一串铃铛。
卷曲的长发迎风翻卷,银铃般的笑声像是曾经听到过。
可是他看不见她长什么样。
姑娘坐在天台的边缘,笑着问他,“盛修远,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到极致的原因,是什么呀?”
他差点都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哑着嗓子,“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
姑娘的声音娇笑清脆,“是因为爱呀。”
她的裙摆被风吹地飘荡在空中,而她的脚下就是密密匝匝的人群和警车的鸣笛声,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安静了下来。
他的心头一紧。
“你知道把我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是什么吗?”
姑娘抬手摸了摸不存在的风,轻轻而缓慢地笑,“不是纪家倒台,也不是我爸爸的死,更不是因为舒颜和季薇……”
她笑着看他,“是因为你呀。”
所有的事情都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那抹身影就像是飘散不定的风,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他追过去,只摸到了一片衣角。
而那最后的话,就像是滚动的烙铁一样刻在了她的心上,安静却又绵长如警钟。
她说,“盛修远,好好活着。”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张脸,想起了长发下女人细长而好看的狐狸眼,还有那烟视媚行骄纵肆意妄为的笑。
耳边嘶鸣阵阵,可是他好像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她说,“盛修远,好好地活着,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只有这样,说不定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我还能意难平地出现在你的梦里。”
第二天。
刺眼的阳光涌进眼里,盛修远赫然从梦中惊醒,整个人竟然已经是冷汗浸浸,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想到刚才的梦,一瞬间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那么地真实,就好像是自己亲身体验过的一样,醒来仍是心有余悸。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摸到了眼泪。
许是昨晚酒喝多了的缘故,他觉得头痛欲裂,尤其是想到昨天晚宴上女人挽着男人臂弯离开的背影,额前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却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爷……”
助理迈步进来,连带着放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
他拧眉,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嗓音漫不经心中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沙哑,“怎么了?”
“纪小姐死了。”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僵住了,好几秒之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助理的脸上,说话的声音已然偏离了轨道,“你说……什么?”
“今天早上六点整,双子大厦顶楼。”
助理深吸了一口气,“纪小姐跳下去的时候,救援人员还没有撑起充气垫,等到救援队赶到的时候……脸都看不清了……”
房间里有几秒钟的死寂。
小助理看着床上的男人没有动作,瞬间就有些担心了起来,“爷……”
“原来……不是梦啊。”
盛修远的唇瓣勾起了寡淡至极的笑,任由刺眼的光涌进了眼睛里,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