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远,我不想跟你争吵什么。”
她微微垂下眼睑,眉目都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淡,“既然都要离婚了,我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想来跟你并没有太大关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显得空旷。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侧男人的声音才略微晦涩地响了起来,更像是在试探着询问,“一定要离婚吗?”
“不然呢?”
她绷紧了呼吸,眼角眉梢的笑意在五官嘲弄开,“难不成你还真指望这么一直过下去,跟我做一对怨偶?”
因为情绪起伏的原因,她的呼吸都有些重。
盛修远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精致脸蛋,沉静了片刻后到底还是撑起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嗓音都是哑的,“你好好休息。”
说着,直接就朝着门口走。
临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身后女人的声音再次猝不及防响了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压抑和紧绷,“盛修远。”
他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没有回头。
“离婚的事,我会考虑。”
纪漫兮看着他的背影,咬紧唇角的同时唇瓣吐出了毫无温度的两个字出来,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尽快。”
他脚步稍稍挪动了一下,腿有些颤。
却还是推门离开了。
舒颜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纪漫兮还坐在床头,全身上下就好像瘫软了一般,有种乏力的虚脱感。
却还是接通了电话。
“沈晟死了。”
她怔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盛修远没告诉你?”舒颜不解,甚至有些兴冲冲,“我告诉你那死状实在是太惨烈了,一个大活人全身上下三十六处骨折,肋骨戳破了内脏,脑袋后面都瘪下去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狠。”
纪漫兮攥着手机的手蓦然一紧,视线闪过男人身上的伤。
顿时拧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舒颜道,“不过当时那片区域没有监控,没有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而且今天穆越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都是沈晟的罪证。”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男人下颚和眉骨上的伤口,还有微微跛着的一条腿顿时悉数涌进了纪漫兮的脑海里,连带着她的嗓子都哑了,“是么。”
“是啊。”
舒颜点头,“而且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外地拍照的阿斯顿马丁……好像是詹姆斯先生的车,我曾经见到过。”
詹姆斯先生。
能如此大动干戈的,那绝非小事。
“我还有事,回头打给你。”
纪漫兮几乎是冷着眸挂断了电话,视线不由得朝着门口的地方看过去,迟疑了好半晌之后,还是起身下了床。
隔壁客房没有人,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
只有书房的门虚掩着。
她走过去站在门口,隐隐能听到里面隐忍的闷哼声,连带着是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清脆却又叮当作响。
她只不过迟疑了一下,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盛修远原本是在拿镊子上药,但是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托盘,里面的小物件一时间全都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他微微抬眸,看着穿着长裙站在门口的女人,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语调有些沉,“你过来做什么?”
说话间,额前的鬓角都被汗打湿了。
纪漫兮握着门把手的指节紧了紧,好半晌之后还是走到了书桌前,认真地看着他,“沈晟的事,”顿了顿,“是你做的吗?”
男人就坐在书桌前,衬衫的纽扣全部敞开着。
错综复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