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有了底气，何洛洛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提高了好几分，“他多年前可以因为路斐长得像一个女人而追求了好些天，也可以因为你长得像他的初恋选择跟你结婚，所以今天晚上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你真的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那语调带着几分挑衅，很是刻意。

纪漫兮垂下眼睑，有些淡淡然的不以为意，“你的挑拨离间，很低级。”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盛修远眼里可能你的确是跟之前他玩过的女人不一样，但是在利益面前，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轻轻笑了一声，继续道，“舒文彦前段时间和沈煜私下会面，拉帮结派就是等着今天晚上这一战，甚至把舒颜也拖下水了，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大可以试试看，如果你现在打电话过去说让他回来，看看他会不会听你的话，”

可能是知道点什么，说起话来总是带着有底气的胜券在握。

瞧着纪漫兮没有回答，何洛洛索性自顾自地将剩下的话说完了，“你知道的，舒文彦如果出了事，舒颜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

诺大的卧室里，电话对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敢赌吗？”

纪漫兮眸色稍稍怔了一下，好半晌之后直接就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搅地天翻地覆。

差不多两个月，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

舒文彦结婚之后不过半个月，就将舒家所有的产业和沈煜进行了合作，甚至暗地里筹划着要怎么把盛修远拉下水。

她上个月其实是打过电话的。

在新闻媒体上肆意播放舒家和沈家合作的时候，她一个电话打过去，可是舒文彦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整个舒家都在我手里，我不可能让它就这么毁在我手上。”

说的冠冕堂皇。

她甚至想不明白，在经过了六年多的时光打磨之后，原本回忆里的白衬衫少年，却转眼成为了商场上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商人。

迟疑了不过几分钟，还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期间内心都是忐忑的。

那边大约是有什么事情，响了好几声才被接听，连带着男人的声音都带着略微的沙哑和晦涩的调子，“漫漫？”

纪漫兮心头微微一松，呼吸都跟着紧绷了。

“你今晚，回来吗？”

盛修远顿时轻笑，嗓音都带了几分轻佻的宠溺玩味，“怎么，想我了？”

她睫毛下意识颤动了下，“算是吧。”

电话对面沉默了差不多十秒钟的时间，男人的声音才异常温淡地响了起来，“你早点休息，让张妈给你热杯牛奶，”顿了顿，“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他说的是，不回去了。

“好。”

盛修远很明显怔了一下，下意识地隔着电话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下一秒，电话对面传来了女人的轻笑。

“我问了你就会回答我吗？”

大约是觉得疲累极了，纪漫兮捏了捏眉心的同时直接将手机从耳边拿了开来，语调都是懒怠的，“挂了。”

“纪漫兮。”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暗戳戳的警告。

纪漫兮只得看着不断计时的手机屏幕，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地敷衍了一句，“注意安全，”顿了顿，“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带圣诞礼物。”

说着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好半晌，情绪都没能完全从何洛洛的电话里回过神来。

她根本不敢赌。

因为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告诉她，在他们两个的这段关系里，只要她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那么最后连最起码的残渣都剩不下。

顿了顿，还是直接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