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你们全家都去死。”
话音刚落,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脖颈的力道消失,她整个人几乎是软软地摔倒进了酒瓶的残渣里,腿上和撑起身的手也都是细细碎碎被划破的痕迹。
她长发挡住了半张脸颊,突然就笑了一声。
“哦,不对,有些事我还没说完,”她仰起脸,异常挑衅地看着居高临下睥睨自己的女人,“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我想做的,是有人告诉我说你父亲时日无多,让我给他个痛快,我顺水推舟就去了。”
“可谁知道他那么受不得刺激,说没就没了。”
纪漫兮站在原地,放在身侧的指节深深地掐入了掌心里,毫不犹豫地直接附身掐住了她的下巴,“谁指使你的?”
她的力道格外大,指甲都没入了程岚的肌肤上。
渗出了血迹。
可是女人没有回话,甚至眉梢都扬起了及其挑衅的讽笑,那笑声溢出了唇瓣,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纪漫兮毫不犹豫地将她一只手摁在了碎渣里。
咬牙切齿,“我问你,是谁?”
骤然的疼痛从手掌心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但是程岚却还是笑出了声,“你难道不知道最想要让你生不如死的人是谁吗?”
她甩开了禁锢着她下颚的手,眼底都是猩红的。
“五年前她让舒文彦坐牢,现在又霸占了盛修远身边的位置,这么多年她做了所有的坏事,可还是装做老好人,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却还是抬起脸对上了那双狐狸眼,“纪漫兮,当初你妹妹被绑走的时候,你以为跟沈煜有关系,可是你妹妹上学回家的那条路一直都有人接送,怎么会无怨无故就被绑架了?”
她如愿看到了女人冷愕的神色,顿时撩起了唇角。
继续道,“之前舒颜出事,黎月骗你跟季承轩去酒店,结果却恰好被盛修远看到,还有你上次被沈煜绑架去了邮轮上被我折磨,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难道真的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吗?”
她说的自然而然,唇瓣因为刚才被打一巴掌出了血迹都浑然未觉。
萧景坐在旁边眸色都跟着深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穿着极短的裙子和紧身短袖,狼狈不堪地在地毯上,纪漫兮盯着她安静了好几秒,才缓缓出了声,“你什么意思?”
“呵。”
程岚红肿着自己的半边脸颊,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非要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吗?”
她的长发散乱,身上也都是细细小小的血痕。
纪漫兮站在原地,原本细长的狐狸眼突然爬上了一层冷漠的薄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妹妹之所以会被绑走,是因为她把行踪告诉了沈煜,而季承轩被下药也是因为黎月受到了她的挑唆,就连上次我被人带去你和沈煜面前,也是因为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心平气和说出这些话的,可她的确是说出来了。
“不止是这些。”
女人舌尖舔了舔自己唇瓣的血迹,频频笑出声,“你家里的人前段时间被记者盯上,也是季薇透漏的风声,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还不知道可以这么报复你呢。”
亲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带着误会含恨而终。
想想都觉得痛快呢。
如果她知道可以轻而易举让纪漫兮恼羞成怒成这样,她早就下手了,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境遇,人不人,鬼不鬼。
纪漫兮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可以恨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恨不得让另一个人去死。
这恨来得也太随便了。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就连放在身侧的指节都在微微颤抖,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