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朦胧了他的脸,而他背后是夜色下迷离的月光。
纪漫兮垂下眼睑的同时,亦步亦趋地走到了他面前,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烟雾后的脸庞,眸色都是恬淡地不能再恬淡。
“盛修远,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背靠在阳台的扶手上,身后就是二十三层的深渊,但是他却好像没有一丁点儿胆怯,只是咬着烟蒂,两只手摊开在了身侧的栏杆上。
薄唇轻吐,“你不能和他结婚。”
“我怎么就不能和他结婚了?”
纪漫兮耐着性子看着他,笑,“你这样跟我闹来闹去有意思吗?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跟你有过一床之缘?”
“呵。”
男人的眸微微眯了起来,“你是在质问我吗?”
纪漫兮实在是不想跟他闹,索性就转身打算往卧室里走,视线都不带留的,“你随便吧,我休息去了。”
可是下一秒,身后的男人已经迈步走到了她面前。
轻而易举地抬手就拦腰将她抱在了怀里,连带着捏着烟的手越过她的一侧肩膀抬起饿了她的下巴。
她微微仰头,脑袋撞上了他的下巴。
“盛修远!”
她这下是彻底恼怒了,抬手捉住他的手腕,眉心都是紧紧拧着,“你到底要怎样?一定要我彻彻底底消失在费城你才甘心吗?”
男人恍若未闻,只是微微俯下了身,“把孩子给我弄掉。”
她呼吸蓦然一紧,“凭什么?”
“呵,”耳畔响起低低而懒淡的轻笑,“你不弄掉孩子,我就弄你,”顿了顿,“不信你试试看。”
纪漫兮这会儿的所有软肋都仿佛被他捏在了手里。
“那你来啊。”
她舌尖舔了舔唇瓣,视线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罔顾那让人咳嗽的烟草味,冷笑道,“盛修远,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好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桀骜,她就比他更桀骜。
纪漫兮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敢堂而皇之骑到她头上的男人,盛修远也从来没有真的有那个女人敢真的跟他对着干。
但是现在……
他的指节扣着她的脸蛋,微微俯下身,带着胡渣的下巴就凑到了她的一侧脸颊,连带着那低而凉的气息。
“纪漫兮。”
他的唇角勾起了冷漠而凉薄的笑,“你最好祈祷你肚子里的孩子能活下来,不然的话……”他胡渣蹭到了她的脸上,“我迟早有一天会弄死它,说到做到。”
安静而寂寥的月色里,只有那道声音。
纪漫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在他离开之后,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还是扶着旁边的墙才堪堪站稳。
大脑都好像一瞬间空白了。
他们之间争吵过很多次,哪怕现在是她现提出的分开,但是他也从来没有用过这样让人战栗的语气说话。
这次是第一次。
她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下意识走向阳台,刚好就看到那道身影自然而然地进了百米开外树荫下的拉共达。
男人在里面不知道做了什么,大约有十分钟左右才驱车离开。
那个时候天空上的月亮亮地不似往常。
纪漫兮眸色呆滞地回到房间里,静静地看着茶几上放着的被男人用过的自己的酒杯,冷不丁地勾起唇角笑了一声。
像是自嘲。
有人把你放心上,有人把你放床上,可偏偏唾手可得的你不想要,想要的费尽心思得不到。
这人呐,真是贱到了骨子里。
与此同时的楼下。
黑色的拉共达刚起步不久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盛修远冷着脸下车,才发现车的轮胎不知道怎么扎进去了一颗钉子。
拧了拧眉,还是点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