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山作为兵部侍郎,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自然熟知萧国律法,刚才反复质问的几句话,不过是想要表达他内心深处难言的愤怒。
一个在家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与地位的妻子,竟然能够做出休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被朝中同僚知晓,他以后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几乎想都没想,他下意识是拒绝的。
“如此甚好,有劳沈姑娘当见证人了。”或许是因为伤心与失望攒得足够多,和离对她的影响并不大,此刻面对沈辞出奇的平静,脸上还带着几分恬静的笑意。
沈辞称那笑为解脱与重生。
“不麻烦。”沈辞回了一礼。
梁越山见他们云淡风轻,怒火直冲大脑,声音振聋发聩,“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休夫这种事!我不同意!而且那封休书老夫已经撕了,你就算是找十个见证人来,老夫还是不同意!”
激烈的言语令在场许多人深深埋首。
余氏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缓步走到梁越山身旁帮他顺气,柔声细语宛若江南莺啼,“老爷别气坏了身子,强扭的瓜不甜,要是夫人在梁家一刻都不想待,老爷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梁越山甩开余氏的手,“妇人之见,你能懂什么!”
余氏眸光闪动,痛苦的捂住肚子,“哎呀,妾身的肚子好疼。”
丫鬟适时扶住她的身子,担忧道“姨娘不会是动了胎气了吧?”
梁越山愣了一会儿,甩开丫鬟的手,亲自搀扶余氏,“还不赶紧宣太医!你们全都愣着做什么!”
张氏不再搭理身后的鸡飞狗跳,拉住沈辞的双手,无比郑重的询问“沈姑娘,在我娘家的仓库里一艘船,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下过水了,不过没坏,应该能出海,恰好那仓库离这儿不算远,我去给姑娘寻来。”a
沈辞没有着急回答她的话,而是回首望了望海面,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请问夫人寻来那艘船需要多长时间?”
张氏倒是没有注意时间方面的问题,看了眼天色,紧张道“不长的,天黑之前应该能出海。”
可是天黑之前已经开始退潮,也就意味着海平面已经到达最高点,那块二十多平米的暗礁被淹没。
梁友宣小小的身子会被巨大的海浪卷回海中。aa
被淹死不过片刻功夫。
“来不及了。”沈辞低低的说了一句,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懊恼。
“沈姑娘指得是什么来不及?”张氏的心也跟着沈辞的话语而高高提起。
“送船来加下水再到出行,花费的时间太多,来不及救下梁小公子。”沈辞又瞟了眼屏幕上不停跳跃的时间,本来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你说宣儿有危险?”张氏听得又要晕过去。
谢然随时准备帮张氏掐人中。
“你别担心,我会尽可能帮你的。”沈辞将张氏交给谢然照顾,阔步走向海边。
身后妮娅高声呼喊,“沈辞你不会真的要跳海吧?”
沈辞回首,双眸漆黑,鬓角碎发迷离了双眼,“公主现在可以把他们带回去了。”
妮娅的性子就是喜欢和别人反着来,沈辞让她带刑部的人回去,她偏偏又不想这么做了。
“凭什么听你的啊?人是你带来的,你就给原封不动的把人送回去……”妮娅还在喋喋不休的和沈辞说着什么。
而沈辞则是站在海岸线开始脱衣服。
妮娅抬手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还掐了身旁目瞪口呆的何攸之一下,“喂,那个沈辞是不是在脱衣服?”
沈辞虽男装打扮,身形依旧是窈窕女子的模样,特别是那不堪一握的腰肢,令人浮想联翩。
何攸之万万没有想到,梦寐以求的画面竟然在此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