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几个小时,才勉强走了一小半的路。
很久没有睡过,是有点累,但陆言深的精神却很亢奋。
略坐了一会,吃了点东西补充水分,他站起来继续就上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头顶的太阳逐渐西斜,他完全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他只知道每走一步,距离言晚就更近了一些。
山顶一座很小的蜂房外面,言晚被五花大绑,绑在了树上。
笑容阴柔的男人,靠在树干,一边看着手里的监控,一边时不时的凑过去给言晚看“你说,你老公还要多久才能爬到这里啊?”
他来了,他竟然真的一个人来了,看着他俊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但明显很久没有休息的厚重黑眼圈,肉眼可见的憔悴,言晚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嘴巴被封住,她只能呜呜的叫着,她多想现在就冲到屏幕里面,亦或是直接冲到陆言深面前,告诉他不可以,不要来,这山里面到处都是安排的人,他们的武器也很精良,狙击手都有,看似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她不想跟陆言深一起死,曾经同生共死的诺言在这里就成了一个笑话,她希望他活着,即使苟延残喘下半生,也要好好的活着,就当在纽约没有重新遇见过她一样。
可是,她没有机会了。
不说她的嘴被绑住,就是她的嘴没被绑,她也没有把握在这茫茫深山里找到他。
“呜呜。”绝望的泪,沿着言晚干涸的脸颊不断的落下,她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阴柔的男人,如果眼光能杀人,她几乎要把他杀上千遍上万遍,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令人绝望,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陆言深在屏幕上一点点挪动着,而男人也放肆的嘲笑着,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生怕以后没机会见了,言晚转而盯着屏幕,想记住陆言深,记住他每一个时刻都很英俊的模样,哪怕眼睛发热发红眼泪直流也都不在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痴痴看着时,男人忽然打断她“快到了。”
她眼前的屏幕被人抽走,她嘴上的布条,接着也被解封了。
“你老公要来了。”男人肮脏的手,放肆的捉住她的下巴,狠狠抬起,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说“我就把你留在这里,看他能不能救你走,若他有能力救你走,那是你的命,若你们一起命丧黄泉,那只能怪你命不好,懂吗?”
这男人真可笑,明明做了那么多,设计的框架那么大,到最后倒像是一出想故意捉弄人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这个时候的言晚没有心思论证什么游戏,她只是狠狠的呸了一口“只要我能活着,我生生世世诅咒你,若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可能放过你。”
他们俩离得近,她呸到了他的脸上,很脏,男人也动了怒,竭尽全力的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晚很久没有吃饭,这一巴掌打得她半边脸都歪了,一颗带血的牙齿吐了出来,她也不觉得痛“什么酒我都不想吃。”
“行,讲骨气是吧?我倒要看看,不吃不喝不联系,你们夫妻俩,在这深山里还有嘴硬到几时。”
男人很快就走了,守在周围的那些保镖也逐渐撤退,找了个更远的地方埋伏起来。
言晚刚刚还嘴硬着,到这个时候她就有点无助了,若真有求生的机会,她又何尝愿意和陆言深一起白白死在这里呢?
心情是异样的焦灼,但她知道焦灼也没有用,她只能睁着一双快被红血丝霸占的眼睛,四处扫视着,努力搜索陆言深,想第一时间找到他的存在,让他回头,快走,不要过来。
终于,言晚听到一点轻微的窸窣声。
她猛然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她看到那个在屏幕离被描摹了无数遍的男人,脚踩在地下的枯枝败叶,缓缓向她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