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静静的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异样，无惧也无畏，“我跟你不一样。”

“哪一点不一样？没开过枪，没喝过血，还是没杀过人？”曹韵冰冷的笑，面上肌肉抖动，眸中嗜血，像是随时可以暴走杀人。

毛球依旧很冷静，“我有亲生的爸爸妈妈，你没有。”

曹韵瞬间被激怒，哐当，那盘鲜红的龙虾摔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毛球并不畏惧，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我查过了，文城医院里躺着的那两个人根本不是我亲生的爷爷奶奶，真正的曹韵已经死了，他是被你杀的，你杀了他，变成他的模样，继承他的身份，所以你才会对他们那么冰冷，他们没有将你送在国外不管不问，你从出生起就是孤儿，是当年你的老大收留的你，而你的亲生父母也是被你的老大杀死的。”

这也是你会干掉原先老大的直接原因。

“你自己都不愿意经历的事，为什么要我去承受？”

曹韵指节发白，拳头攥紧，俨然箭在弦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毛球眼中多了些柔情，“爸爸。”

曹韵眼皮一掀，滔天的怒意并没有消逝多少。

“我从前一直坚定无比的认为，你就是我的爸爸，哪怕是现在我也这么想，只是我真的无法接受，我的爸爸会让我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曹韵看着眼前的小孩，回想起他更小时的模样，“你不想杀他们，那便不杀了，只要你跟我回去，眼下这个单子，我们可以不接。”

这单正是关系到贺家的生死攸关。

本以为提出这样的要求，毛球一定会答应，但没想到眼前的小人还是摇了头，“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我不会回去的。”

“你在犹豫？”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曹韵一眼便看穿了。

毛球也没有否认，“是的，我很犹豫，这个决定很难。”

是回归早已渴望的亲情的怀抱，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很矛盾。

曹韵讥讽，“我要带走你并不难。”

“你说的对，就如同他要带我走也不难。”毛球声音很轻，份量却很重。

曹韵听后，果真愣了下，随后又冷笑，“拿我跟他比，别忘了，我杀人如麻。”

“我知道，但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会尊重我的。”毛球小小的人儿，心智非一般的成熟，“给我点时间。”

曹韵擦干净的手，“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时间了，你应该明白，若是换成了其他人，尸体都烂了。”

“我知道，但我愿意相信，你会继续给我时间。”毛球坚持。

曹韵看着他的脸，终究还是舍不得就此下杀手，最终妥协，“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不管你到底选择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毛球眸中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只点了下头，“可以。”

曹韵顺手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带着人马远离了这家大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