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茅山雷部一脉造化峰。
这是一片人工开辟出来的山头,正对着连峰梯的是雷部一脉的大殿——飞雷宫,飞雷宫的后面就是一排排供弟子们居住的厢房,而厢房再往后就是一大片农田,上头种着各式各样的时蔬以及瓜果。
身着一身宽大道袍的齐婧儿叼着草根坐在田埂边上,望着远处阳光照耀下来的斑驳光影出神。
“叮!”
一声清脆的铜磬声从飞雷宫里传了出来,弟子们营营嗡嗡做早课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收拾东西、互相交谈的声音传了出来,一时间颇为嘈杂。
齐婧儿甫一听见铜磬的声音,立刻“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根,捞起道袍就向飞雷宫后门口跑去。
刚到飞雷宫后门口就见玄胤道长走了出来,齐婧儿吓得一居灵,扭头就要跑。
“婧真!”
玄胤道长快步走下台阶,张口叫住齐婧儿,大家都知道当父母叫咱们大名的时候往往要倒霉,而玄胤道长叫的正是齐婧儿的道号——婧真。
“师……师父!”
仿佛打了个冷战,齐婧儿转过神来,一脸苦胆色。
“又把早课逃了!我说今天没见到你打瞌睡的样子。”
“因为无聊嘛!”
齐婧儿撅着嘴撇过头去。
“这些都是平日需要勤加诵咏的东西,不跟天上那些老家伙们搞好关系,万一开坛做法,人家不理你怎么办?”
玄胤道长苦口婆心说道。
“那就跑!法坛也不要了!反正有师傅您嘛。”
齐婧儿一脸光棍相,打不过就跑这是瀚海斎话本里说的,正所谓天下没有吃亏的英雄,还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哈哈!你这野丫头。”玄胤道长揉了揉齐婧儿的小脑袋瓜儿,溺爱之色溢于言表。
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就到了那厢房门口,吱呀一声,齐婧儿推开房门,让玄胤道长先进去。
这厢房是个不足五平米的长方形单人间,正对房门是一张特制的很是宽大的竹床,门口右边摆放着桌椅以及个不大不小的枣红色柜子,柜子上头放着沈维的朱红色酒葫芦。
床上,头朝门躺着的正是生死不知的沈维。
玄胤道长坐在床沿上,掀开沈维身上的被子,捉出手腕放在腿上,搭了上去。
齐婧儿眼巴巴的看着正在诊脉的玄胤道长,只见玄胤道长黑脸上一阵凝重,顿时大气也不敢喘。
“师父……飞猩他?”
玄胤道长放平沈维的手腕,盖好被子,冲着齐婧儿摇了摇头。
“为师也探查过他的雷府,雷府宽大而韧性极佳。按理来说,那天雷虽然霸道,但也不会让他受损如此之重。”
玄胤道长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出了口长气,好似有想起了什么一般嘬了嘬牙花子。
“按理说,早该醒了才对。而且,你看他周身伤势早已经痊愈。”
“师父,您说,飞猩他会不会跟瀚海斎的话本里说的那样?”
齐婧儿皱起眉头发问。
“哪样?”
玄胤道长也皱起眉头问道。
“神魂俱……?”
这三个字一出口也吓了齐婧儿自己一跳,她慌张的好像小兔子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没让最后一个字蹦出来。
“呸呸呸!百无禁忌!”
齐婧儿捂着嘴巴说完,这才放下手掌,低眉耷拉眼的看向玄胤道长。
“嗨。说不定明天就醒来了,想这许多作甚。”玄胤道长一撩杏黄道袍衣摆,起身出了厢房。
就连齐婧儿这种脱线性格,此时也看出了玄胤道长身上那股浓郁至极的疲惫感。
新收的大徒弟,本想授以衣钵道统,可谁知遭此大祸,成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