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开歪歪头，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而在玻璃的对面，仿佛是感受到了齐开的视线，原本正在垂眸假寐的提尔比茨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齐开。

齐开见状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动。

不用，惊扰到俾斯麦。

提尔比茨点点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膝盖上的姐姐，轻轻在海水中拨开那金色的幕布，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俾斯麦的面庞。

而在齐开的眼里，那张略带锋芒的脸庞，在海水的映照下，显得似乎有些苍白。

当然，齐开知道这是这里特殊的光照导致的，但是想到路上来的时候，俾斯麦那惨白的脸色，齐开就有些不放心。

他轻轻上前一步，将手掌贴在玻璃之上，似乎是想要更近一点去观察自己的黑猫。

只是，即使他贴的玻璃再近，他也看不清那黑色的人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因为身体的状况而在微微蹙眉呢，还是因为终于得以进入维修渠而展开眉目，露出平静的安详的神色呢？

齐开不知道。

他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踮了踮脚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后退两步，在隧道中一屁股坐了下来。

在齐开身后，黎塞留悄无声息地来到齐开身边，蹲下身，居高临下，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目光审视着齐开，脸上依旧是那种略显诡异的笑容。

然而齐开此刻心中却没了什么波动，只是用手弹了一下隧道的玻璃，算是警告黎塞留，不要老吓唬自己，然后默默地蹲在那里，身子缩成一团，安静地注视着那只睡着了的黑猫。

不知不觉中，身体的疲惫彻彻底底淹没了这个血肉之躯的凡人，他就坐在隧道里，悄无声息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