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自己一脸笑容地站得笔直,而在两边,列克星敦和萨拉托加立在两侧,三个人笑得同样开心。
只是,这才过去多久啊,照片上的这三个人,就全部没有了......
全没了。
齐文远站直了身体,正准备说你也回去休息吧,突然他的房门就被人十分粗鲁地撞开了。
“报,报告提督......”来人正是大黄蜂。
只见她一个舰娘,居然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能想象她经历了什么。而她脸上惊恐的神情,更是让屋子里的两人一同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小,小开他,小开他......”
“小开怎么了?”约克城一愣,整个人瞬间像是炸毛了一般,连话都没有问清楚,就直接冲出了房间。
大黄蜂看着几乎再用舰娘力量在港区狂奔的姐姐,又看了看呆愣在原地的齐文远,犹豫了一下,就一咬牙,转头跟着自己姐姐而去了。
而齐文远在站在房间里,任由屋外的风雪吹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剥离掉自己身上的体温。
难道...老天爷就连她们姐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证明,也要夺走么?
齐文远想着,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文远的办公室终于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带着眼罩的田纳西一进门,就感受到房间里的温度不对,转头看了看早就被风雪吹灭了的炉火的方向,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提督?”
齐文远坐在地毯上,身上居然也披上了一层雪花。
“提督?”田纳西又呼唤了一遍,只是这次,他根据齐文远十分微弱的呼吸声,找到了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提督,你怎么坐在这里?”
齐文远僵硬的眸子动了动,抬起头看向田纳西,嘴巴张了张,却干涸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田纳西站起身,转头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又重新燃起了壁炉中的篝火,这才扶着齐文远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给齐文远烧了一杯热咖啡:“提督放心...齐开,暂时没事。”
齐文远捧着手里的咖啡,眼珠子微微动了动。
田纳西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一变,嘴角忍不住地向下撇了撇,仿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说道:“我们回来后,他一直哭着喊着找萨拉托加......今天早上,看守的舰娘一个没注意,让齐开跑了出去,等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埋在雪地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齐文远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那他......”
“还好发现的及时,福伯正在照顾,只是重感冒,但是......”
“...但是什么?”
田纳西深吸一口气:“但是齐开的烧始终退不下来,无论福伯用了什么办法都......”
齐文远的嘴巴张了张:“...会怎么样?”
“乐观的话,可能,只是会对记忆造成一点影响。”
“悲观呢?”
“......植物人。”
齐文远低了低头,突然将手中的杯子朝地板狠狠砸去:“今天早上是谁照顾孩子的?去,去让约克城把她拿去做实验,去把她丢给黑海,去把她给我炮决!去......”
突然,齐文远正说话间,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喷了田纳西一脸。
田纳西整个人一颤,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脑袋当场死机,而齐文远则摇摇晃晃着,然后一头直接栽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提督?提督!提督!?来人,来人,该死,加利福尼亚,去喊福伯,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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